一步踏入龍門漩渦。
林辰只覺得眼前一黑。
一股強烈的眩暈感，以及空間扭曲的撕扯之力，瞬間襲來。
這種感覺，他並不陌生。
與進入斷龍秘境，以及之前進入其他一些特殊空間時的感覺，頗為相似。
他立刻收斂心神。
催動體內法力，護住周身。
同時，識海中的神魂之力，也高度戒備起來。
他清楚。
龍門之後的考驗，絕不會簡單。
這種扭曲和眩暈的感覺，持續了大約十數息的時間。
突然。
眼前豁然開朗。
林辰發現，自己站在一片灰濛濛的空間之中。
四周，是無盡的虛無。
沒有天空，沒有大地。
甚至，感覺不到任何方向。
腳下，是一條僅容一人透過的青石小路。
蜿蜒曲折，不知通向何方。
小路的兩旁，是翻滾的灰色霧氣。
霧氣之中，隱約傳來陣陣令人心悸的低語。
彷彿有無數怨魂，在其中哭嚎，呢喃。
誘惑著人，踏入其中。
林辰眉頭微皺。
他釋放出神識，想要探查周圍的情況。
卻發現，神識在這裡，受到了極大的壓制。
最多，只能延伸出體外十丈左右的距離。
而且，一旦接觸到那些灰色霧氣。
神識便如同泥牛入海一般，消失無蹤。
甚至，還會傳來一陣陣刺痛感。
“好詭異的地方。”
林辰心中暗道。
他沒有貿然踏上那條青石小路。
而是仔細觀察著周圍的環境。
他嘗試著，催動體內的萬道熔爐。
金丹微微震動。
一股奇異的吞噬之力，散發出來。
然而，這一次，萬道熔爐並沒有像之前吞噬魔氣那般，產生明顯的效果。
那些灰色霧氣，依舊翻滾不休。
似乎，並不屬於能量的範疇。
或者說，不是萬道熔爐目前能夠直接吞噬煉化的存在。
“看來，這裡的考驗，並非單純的力量對抗。”
林辰心中，有了一絲明悟。
他深吸一口氣。
眼神，變得堅定起來。
既然無法取巧。
那便，勇往直前。
他踏上了那條青石小路。
一步，一步，沉穩而堅定。
隨著他不斷深入。
周圍灰色霧氣中的低語聲，越來越清晰。
也越來越具有誘惑力。
“放棄吧，前路無望……”
“留下來，這裡有你想要的一切……”
“力量，美女，權勢，長生……”
各種各樣的聲音，如同魔音灌耳，不斷衝擊著林辰的心神。
林辰的臉色，始終平靜。
他的道心，早已在無數次的生死磨礪中，錘鍊得堅如磐石。
這些低階的誘惑，根本無法動搖他分毫。
然而。
當他走到小路中段的時候。
周圍的景象，突然發生了變化。
灰色的霧氣，迅速消散。
取而代之的。
是熟悉的青陽城。
是林家的演武場。
他看到，年少的自己，因為經脈閉塞，無法修煉，受盡了族人的嘲諷和白眼。
父親林嘯天，為了給他尋找靈藥，奔波勞碌，愁白了頭髮。
母親蘇婉，暗地裡垂淚，卻依舊在他面前，強顏歡笑。
一幕幕熟悉的場景，如同真實的畫卷，在林辰眼前展開。
那些曾經的屈辱，不甘，憤怒，以及對父母的愧疚。
如同潮水一般，湧上心頭。
林辰的身體，微微一震。
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他知道，這是幻境。
是針對他內心深處，最柔軟，也最痛苦的記憶，所製造的幻境。
“哼，雕蟲小技！”
林辰冷哼一聲。
他猛地一咬舌尖。
劇烈的疼痛，讓他瞬間清醒了幾分。
“過往種種，皆為序章。”
“我林辰，早已不是當年的廢脈之人！”
“我的命運，由我自己掌控！”
他仰天發出一聲長嘯。
嘯聲如龍，充滿了不屈的意志和強大的自信。
隨著他的長嘯。
眼前的青陽城景象，如同鏡花水月一般，寸寸碎裂。
重新變回了那片灰濛濛的空間。
腳下，依舊是那條青石小路。
林辰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繼續向前走去。
沒過多久。
新的幻境，再次出現。
這一次。
他看到，柳青青身陷重圍，渾身浴血，俏臉上充滿了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