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活著,靈魂卻沒了。
一個消失了,卻永遠出現在另一個人的夢中。
這樣的痛苦楚星體會過一次,他絕對絕對不允許再次發生。
他要擺脫那個糾纏了自己二十年的噩夢。
他要把那個一心求死的少女從車輪下拽出來。
推開門,老媽正在客廳打電話,看到楚星時,風姿卓越的婦人對著電話那頭道:
“王師傅,老楚去開會了,我讓小星把貨給你送去……哎哎哎~你這臭小子,這麼大人了還抱抱……好好好,王師傅就這麼說吧~”
老媽掛掉電話時,看著撲在自己懷裡的楚星,一時間有些哭笑不得:“告訴你,就算撒嬌也沒用,你爸不在,你不去送貨咱們一家難道要喝西北風?”
楚星看著還沒有為自己操碎心,滿頭白髮的老媽,內心雀躍道:“媽,你放心,以後我養你。”
婦人嫌棄的把撲在懷裡的楚星推開,遞給他一串鑰匙:“臭小子就算說的天花亂墜,這趟貨你也要去送,你爸不在不許開車,騎電瓶車送去。”
上一世楚星軟磨硬泡,再加上店裡催得急,老媽被逼無奈同意楚星開車。
而這一次,婦人看著楚星二話不說搶過電瓶車鑰匙,火急火燎衝出門的背影,略感詫異:
“臭小子居然沒有要開車?”
……
電瓶車急速地行駛在繁華的街道上。
自從那次事故,楚星再也沒有碰過車,並且患上了嚴重的暈血症。
二十年來,楚星每天都在做同一個夢,夢裡那個穿紅衣服的女人自然就是許輕語。
可楚星從來沒有看清過她的臉龐。
在楚星的記憶裡,許輕語是很高冷的女生,她喜歡獨來獨往,班級裡幾乎沒有什麼朋友,尤然可能算是半個。
許輕語很白,楚星估計自己死了三天也沒有她那麼白。
楚星對她最深刻的印象就是,她品學兼優,永遠坐在班級第一排,總是穿著洗的發白的校服,因為太過美麗,反而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整個學校絕大多數同學都把她當做白月光,但真正敢追求她的卻少之又少。
高中時期的楚星張牙舞爪,許輕語又太過沉默寡言,如果沒有那場車禍,兩人可能永遠都不會有交點。
電瓶車肯定比不上小轎車的速度,楚星怕自己再次錯過,一路上瘋狂加速。
來到自家咖啡廳那個路口時,看到一切井然有序,這才稍稍放下心來。
楚星一顆心還沒有來得及放下,眼角便看到路口,一個長髮飄飄的女孩正神情低落的走向馬路。
和夢裡的紅裙子不同。
許輕語穿著的是白襯衫牛仔褲。
她有著一雙靈動似水的眼眸,挺翹的鼻樑,紅潤的薄唇,潤順的長髮披肩垂落,在陽光的照耀下璀璨的像是明珠。
楚星不得不感慨,女媧在造人時真的很不公平,絕大部分時候,女媧只是隨手甩了幾個泥點子。
而許輕語,絕對是女媧精心設計的藝術品。
假如顏值是這個世界的通行證,那麼毫無疑問許輕語便是美到極致,男女生的型別。
在整個學校,不知道多少人把她當做白月光。
楚星距離馬路口還有不到幾十米的距離。
他看到對面的綠燈變紅。
一輛輛車子開始啟動。
與此同時,楚星看到原本一直低下頭的許輕語突然仰頭看向太陽。
陽光下女孩的臉頰在發光,是那種淡淡的溫暖的光芒,就好像偏黃髮白的老舊照片一樣恍惚。
一陣風吹來,女孩耳畔髮絲在飛揚,她伸手把鬢邊微亂的髮絲拂開,任由眼角一抹晶瑩流淌。
下一刻,女孩彷彿用盡了所有的力氣,朝前邁開了腳步。
楚星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猛然將電瓶車扔掉,瘋了一樣朝著女孩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