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鶴被罵出去後,這幾日月棠他們住的院落都很清靜,就連本來以侍候為名打發過來的兩個丫鬟也撤了。
只有蘭琴在窗下裁布時,偶爾會看到符氏的人在院門外探腦袋。
月棠也看到了,她放下紙筆,拿起裁好的衣料:“這麼小,是給阿籬做?”
蘭琴笑著點頭:“小世子出生時,穿的就是奴婢親手做的小衣褲,這不,往後奴婢每一季都要親手做幾套小衣裳給他。”
月棠也湊過來,拿起幾片碎料看了看:“他肯定很喜歡。只可惜了,他阿孃什麼也不會做。”
蘭琴笑容漸斂:“郡主從前的繡工一等一的絕。
“皇后娘娘還誇呢,這聰明的人呀,什麼事都能做好。
“一切罪惡都在姓杜家的身上。即使您不能捉針了,也不必愧疚。”
重傷之後,月棠傷了筋骨,只能持刀舞劍,寫字也還行,捉針這種精細活兒,是不能做了。
月棠幫她捋著絲線,漫聲道:“是啊,皇后娘娘薨了以後,我就再也沒有去過鳳寧宮了。最後一次,是她臨終之時。她拉著我的手,留了我很久,但只反覆說著一句話:不要怕。
“或許她覺得我害怕死亡,所以安慰我。
“又或許她擔心我還是會受大皇子欺負,所以給我鼓氣。”
她衝蘭琴笑了下:“可娘娘一定不會想到,後來我也從地獄裡滾了一輪,最終什麼也不怕了。”
端王妃於月棠六歲時過世。
而穆皇后是在月棠十二歲時薨去。
失去親生母親後的月棠,後來幾年得到的所有的“母愛”,都是穆皇后給的。
所以皇后病重之時,月棠也在鳳寧宮侍疾了三個月。
那時大皇子還未成親,或許深宮寂聊,有時他也會來找月棠說話,偶爾給她帶點街頭的點心,零嘴。
安貴妃與沈妃爭寵,皇后幫理不幫親,也斥責過安貴妃的出格之處,於是背地裡沒少埋怨皇后。
大皇子覺得尷尬,每每來了也儘量不露面。
但鳳寧宮都是皇后的眼線,她總會知道的。
不過皇后跟對待安貴妃一樣,只有出格的時候才會斥責他。
有一次正好遇到大皇子翻牆過來,僅隔兩丈遠的皇后也只是清了清嗓子,就當沒看見一般,走過去了。
“屬下也有些想念娘娘了。”
窗外傳來魏章的聲音。
月棠扭頭,看著他走進來:“你何時回來的?”
“就剛剛。”魏章拱了手,然後道,“郡主給的人名,屬下這兩日明察暗訪,都摸過一遍了。這一批十二個人,要麼是沈太后提拔上來的官員,要麼就是沈家的近屬。”
“沈家?”月棠略為思索,“果然杜家拿著這些是有針對的。
“既單單是沈家的人,那杜家背後這人,就極有可能是穆家或是禇家了。”
魏章默默點頭,把手裡拎的包袱放在案上:“這是這些官員的大致履歷,可以看出來跟沈家都牽涉頗深。”
月棠找出兩本翻了翻,凝眉道:“沒有更清晰些的線索嗎?”
憑這些,僅僅只能夠排除沈家。
魏章搖頭:“沒有。甚至後來屬下又反過來從杜家壽宴的來賓名單上找線索,也沒有發現這三家中人。
“杜家看上去就是獨立存在,一定要說與哪方勢力有牽扯,也只有靖陽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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