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妘己亦不生氣,孟凎說的極是,不過,他只說了現在的弊端,卻沒說到緊要的地方,或者說,他明知卻故意未點明。
“孟太尉說的極是,不過這句町與大滇的姻親關係也不及您親,您與句町王后可是親兄妹,旻天皇子在大滇受您照拂多月,若是您修書一封,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必然能借到糧食。可是大滇人口眾多,今年又是旱災,借來的只怕也是杯水車薪,只能補一些窟窿。”姜妘己凝神靜氣,閒散地開口。
心想孟凎你有本事你去借啊?看那孟貞會不會借給你。
“簡直痴人說夢,這王室姻親豈是尋常之家,孟王后雖是我的胞妹,但她貴為句町王后,自當為句町國打算,豈是我三言兩語就能說動的。”
孟凎推辭,他才不接這燙手的山芋,這借糧一事搞不好會讓兩國陷入戰火,那他必定會受拖累。
“既然孟太尉推辭,也就不把大滇眼下的困境放在眼中,您試都不肯一試,便斷然拒絕,可見您的心中是不想替王上分憂解難的,那您身為太尉所為何?”
嘗羌心下煩躁,這兩個人是有仇麼,怎會互相譏諷起來,真是讓人心煩意亂,當下開口“孟太尉,你果然不試一試?”
如若借糧,孟凎確實是最適合的人選,畢竟句町王后是他的親妹妹。
“王上微臣實在...”孟凎很是為難,明顯不願意。
嘗羌的臉沉了下去。
“這就是你獻的的妙計?向句町借糧?”嘗羌轉而問姜妘己,這糧食哪裡是那麼好借的?這天下的事,但凡涉及國家大事,親情就一文不值。
況且,他當年負了孟貞,只怕孟貞怨恨他在心,又怎會幫他。
“向句町借糧只是第一步,就算句町肯借,可是路途遙遠,遠水解不了近渴,只怕糧還在路上,那些忍飢挨餓的百姓早已失控,形成勢力,要麼湧入晉城,要麼造反,這百姓只管溫飽,不管江山。”姜妘己侃侃而談,卻憂心忡忡。
她說的正是謝君麟擔憂的,謝家雖然富可敵國,但也不可能平白無故花錢買糧替嘗羌賑災。
殿內的人都是各懷鬼胎,各自盤算,嘗羌亦是知曉,但無可奈何,他不想這樣一件有功的大事記在莊氏和謝氏的頭上,他指望孟凎能替他解憂,好擢升他的職位。
“這也是本王所擔憂的,句町正逢雨季,就算借到糧食在路上只怕會耽誤大事。”嘗羌很贊成姜妘己的話。
“王上為了儘快平息北境之亂,只能向鄰國南越借糧。”姜妘己見孟凎灰頭土臉,吃癟的立在一旁,不再說話。
“南越現在虎視眈眈,早有吞併北境之心,哪裡肯借糧給大滇。”謝君麟插了一句。
“王上,南越的北丘離大滇北境最近,北丘是北靖王趙夜白的地盤,我們大可不必向南越王借糧,只需向北靖王開口,事情或許有轉圜的餘地,奴婢願意前往北丘借糧,而且必當不辱使命。”姜妘己筆直地跪了下去,一臉從容,不似開玩笑。
在場的人無不驚詫,這奴婢是瘋了不成,說出這麼不知死活的話來?嘗羌眸光銳利地凝視姜妘己,孟凎面上一緊,謝君麟疑惑不已,莊泓赦重新打量姜妘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