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兒……孫兒可以。”
朱允炆被這約法三章搞得一頭霧水。
甚至於，心中生起了一陣委屈。
原本以為這是皇爺爺看重自己，讓他處理如此重要的朝政。
但是聽這個意思，自己的作用竟然只是一個代表皇家的吉祥物。
頓時感到心理極不平衡。
但是面對著朱元璋和朱標，卻不敢有半個不字。
最終只能唯唯諾諾，患得患失地離開了東宮書房。
一晚上輾轉反側，等到第二天一早就換了一身便裝，揣著這幾張寶鈔溜出東宮。
他就不信了。
區區一個寶鈔而已。
自己還能搞不明白？
然而自小生長在深宮當中的朱允炆，哪知道民生是怎麼回事
只能像一隻沒頭蒼蠅般的，在市井上四處亂撞。
時到正午。
逛了一早晨。卻全無所獲的朱允炆只覺得腹中飢餓，卻是兜兜轉轉，來到了朱雄英的酒樓。
此時正值朱雄英一篇書講罷。酒樓當中人山人海。
看著這熙熙攘攘的熱鬧景象，朱允炆也是心中暗動。
抬腳走進酒樓，找了個桌子坐了下來。
“客官，您幾位？”
“一……一位。”
朱允炆乾咳一聲，看著熱情湊上來的跑堂，下意識的往後躲了躲。
他哪裡經歷過這個。
跑堂也不以為意，金陵城裡，各種破規矩的達官貴人們有的是。
只是笑容滿面的繼續問道：
“那您吃點什麼？”
說起吃飯，朱允炆只覺得肚中咕嚕嚕一聲，剛想開口點菜，又想到自己這算是微服私訪體察民情。
連忙做直了身子，裝著一副老成的樣子說道：
“你們這裡的招牌菜，來上四涼四熱。隨便吃點吧。”
在朱允炆看來，一頓飯只要八個菜，算得上很是儉樸了。
而他這番動作落在跑堂的眼中，一眼便認得出來，這肯定是哪位王公貴族的子孫，跑出來體驗社會。
看了看朱允炆身上那一身暗繡錦緞長袍。
跑堂也不擔心朱允炆沒錢付賬。手中毛巾一甩，大聲吆喝著：
“魚躍龍門，羔羊跪乳，大展宏圖，馬到成功四品。”
“水晶餚肉，芙蓉鴨片，棗泥核桃，碧玉翡翠四品”
“小心伺候著！”
聽著跑堂抑揚頓挫的叫聲，朱允炆只覺得心情不知不覺的轉好。
像這樣的場景，應該就是皇爺爺曾經說過的民間煙火氣。
等到四涼四熱八個菜上齊之後，朱允炆更是眼睛一亮。
能作為朱雄英大隱隱於世的據點。
這裡的每道菜，都是朱雄英根據後世的見識調教過的。
即使是朱允炆作為皇室貴胄。
也難以吃到這番風味。
只不過等到大快朵頤之後，朱允炆豪氣的從懷中摸出一張寶鈔，拍到桌子上。
卻迎來了跑堂委婉的拒絕：
“對不住，這位公子。”
“小店小本生意，實在收不起您這寶鈔。”
“還請您賞些銀兩。”
朱允炆愣在了原地。
他雖然有所準備，知道皇爺爺和父王既然決定要改革寶鈔，那一定是寶鈔出了什麼問題。
但他沒有想到，竟然連一個小小的酒樓，都不認可大明朝發行的寶鈔。
朱允炆忍不住的說道：
“你看清楚，這可是大明朝廷發行的寶鈔。”
跑堂還是陪笑：
“這位公子，這寶鈔雖然是朝廷發行的，但是本店小本生意，實在是受不起這寶鈔的貶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