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容笑了一聲,“光憑這些,你就敢下斷言?可笑,我是不是後天異能者,我自己不知道嗎?”
她面色沒有遲疑,沉聲說道,“我就是。”
“說謊!”聞阮面色不變。
他沒有表情的走上前,一把抓過了她的手腕,將長袖撩起,那隻乾淨的手臂如同蓮藕一般滑嫩。
他回頭跟施容對視,眼神譏諷,“看啊,你的手臂乾乾淨淨,怎麼可能會是那些怪物呢!你是人啊!施霅,你給我醒醒,你是人啊!為什麼要站在那些怪物身邊!”
語氣急促,眼底閃著隱晦的癲狂,“你雪白的肌膚,良好的教養,怎麼看都是我們精心培養出來的,為什麼要幫著那些怪物對付自己的同類!”
“不要憐憫他們,他們早已經不是人了!”
施容聽到最後一句話,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她將那隻制衡自己的手抓住。
將人提到了眼前,“你最後那句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為什麼要站在那群怪物身邊,你怎麼能將人叫成怪物!”
“他們不是人!他們就是怪物,你沒察覺嗎?只要他們修煉,他們身上那個怪物的基因就會開始擴散,最終成為畸化種!”
聞阮激動得泛紅。
他們明明靠得很近,卻看不見絲毫曖昧,留下的只有冷漠跟殺意。
戰火味?不對,應該說是壓迫感,這一刻席捲了整個屋子。
壓力強得連周身的試管都開始爆炸。
施容的裙角也被風吹起。
就連她的心在不斷的下落。
這一刻,她想起了楚秀手上的青筋,看起來很可怕,就像是異變凸起來的一樣。
想起那些重度汙染的修煉者,施容就覺得呼吸沉重,“所以你們一直不讓普通人修煉,是因為早就知道他們體內有這種基因?”
而她,親手將這些可怕的基因激發,促使它們生長,打破了一直以來的平衡。
要是有人因此而失去了神志,成為了畸化種,就相當於是她殺了千萬普通人。
這沉重的罪孽讓她險些喘不過氣來。
眼前一片花白,腦海之中的記憶片段再一次襲來,“小卻歡,如果有一天你變得無比強大了,那你要記住,一定要將人給救回來,不論是異能者,還是普通人,他們都需要被拯救……”
那個看不清模樣的人眼睛在這一刻變得清晰。
裡面蘊含著難以想象的悲傷,“總有一天,我們都會被這個世界同化。”
“那老師,我要怎麼樣才能救他們呢?”
“等你成為我的時候。”
記憶就像一塊碎了的鏡子,在這一刻複雜的難以拼湊。
施容腦袋不斷的刺痛,好像有針在密密麻麻的刺痛她的腦袋。
她好疼。
最後一刻,她看著無數穿著白大褂的人朝著她而來,輕易的就抓住了她,將一瓶不知道的藥劑往她嘴裡灌。
閉眼前的最後一眼,她看到的是他們離開的背影。
她喃喃道,“老師,你為什麼要……殺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