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有些難為情。
要是去衛生間脫了再出來，就更加不好意思。
只能硬著頭皮說：“沒事，不太熱。”
湯伽野已經脫了皮夾克，穿一件短袖的白襯衫，吃的斯斯文文，面前盤子裡沒有一點殘餘垃圾。
人說吃火鍋最能看出一個人的修養和家教，湯伽野就是活脫脫的例子。
火鍋再美味，林曉秋已經熱的難以下嚥，吃個半飽藉口起身去結賬。
卻被告知賬單已經結過，她有些後悔，應該點完菜就結賬。
平白又欠湯伽野一頓飯。
實在熱的難受，她走到衛生間脫下外套扇風，洗臉，終於涼爽痛快了。
呆了一會，她又再次穿好衣服，整理好頭髮走出去。
回到座位，湯伽野已經筆直地坐在原地等她，看她過來，拿起茶壺替她添水：“喝一點冰水，消火。”
林曉秋感念他的體貼和細心，笑著去接茶壺：“我自己來。下次你不能提前結賬。”
她的語氣裡平白多了一絲嬌嗔地怪罪。
湯伽野聽在耳朵裡有些發癢，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覺。
林曉秋這個女孩子大熱天連外衣釦子也不願解開，是個很保守的人。
可她別的地方做的卻很大膽。
應該算是矛盾綜合體。
湯伽野愣神間，林曉秋已經接過他手裡的茶壺，兩人食指不經意短暫碰觸，指尖似有熱浪襲擊，林曉秋心慌之下沒抓穩，一壺冰水灑落在地。
茶壺發出：“嘭嚓”幾聲，滾落到隔壁小孩腳下。
小孩頑皮，踢了一腳，卻踢到桌腿，疼地哇哇大哭起來。
林曉秋看著短短十秒發生地事，有些頭疼，這都什麼事？
湯伽野已經先她一步起身過去隔壁桌。
“小朋友，傷哪裡了？叔叔是醫生，給我看看，好嗎？”
他的語氣溫柔又有耐心，跟平常冷臉的他完全是兩個人。
林曉秋暗自懷疑這個男人有三副面孔，一個高冷，一個暴虐，一個溫柔。
直到今天，她已經見過了他三副面孔，也不知道是運氣好還是什麼。
小男孩的母親很配合地安撫他，湯伽野蹲下輕輕抬高小男孩喊痛的左腳。
輕輕按捏，仔細檢視，有一處有些紅印，可能是輕微地面板碰傷。
最後，他負責地帶小孩及家屬去他工作的醫院檢查，林曉秋作為肇事者也只能跟隨而去。
好在，小朋友並沒有傷到筋骨，只是擦傷，微微青紫，不需要住院，開了消炎藥，回家冷敷就行。
一通折騰下來，林曉秋看看時間已經過了夜裡十一點，要是不趕回工廠，她今晚就得花錢住宿。這可不划算。
湯伽野猜出她的顧慮，小聲說：“馬上好，我送他們出去，你等我送你回去。”
不得不說，湯伽野身為醫生盡職盡責，對待不同的病患，拿出不同的面孔，簡直有些讓林曉秋佩服。
林曉秋本想自己走，醫院離工廠這段路有幾處沒有路燈，夜裡烏漆嘛黑，十分不安全。
只能指望湯伽野送她回去，她可不想被劉文康暗算。
終於坐上湯伽野的摩托車，林曉秋長舒一口氣：“還好，宿舍還沒鎖門，請老張起來開門，有些不好意思。”
“沒在外留宿過？”湯伽野不以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