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走在路上，陳文露剛想發瘋，柳茂三從包裡取出三百塊丟到陳文露的臉上：“拿著，以後別再找我，滾。”
陳文露遲疑一下，撿起地上的錢，又換回一副忍氣吞聲地面孔：“人家也不想跟你吵，要怪就怪林曉秋，她昨晚都看見了，威脅我，我沒辦法。”
柳茂三懶得再與陳文露有什麼牽扯，聽也不聽，轉頭騎上腳踏車就跑。
也不管身後瘋狂追趕的陳文露。
事情發展成這個樣子，柳茂三隻當陳文露找藉口跟他要錢，這也不是第一次，他也沒錢繼續給陳文露，不如一拍兩散。
反正，他也不吃虧，花幾百塊錢，睡了個十八歲的水嫩女孩子。
他早知道陳文露有更好的目標，他又是已婚身份，何必再浪費錢財？
就當破財消災。
隔天中午在食堂，陳文露把欠林曉秋的二百二十塊扔到她空了的飯盒裡。
一臉得意與猖狂：“看我這手氣，扔到你碗裡，感覺像打發叫花子。”
大夥聽見聲音，轉身看見陳文露擺出這副表情，眼裡滿是鄙夷。
林曉秋一點也不意外陳文露這副嘴臉，以為有幾百塊錢就是有錢人，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臉，看見都噁心。
“陳文露，你還錢能不能有點態度？這副嘴臉噁心誰呢？”
方芳第一個看不過去，媽的，欠錢還錢還這樣囂張，她是吃錯藥了吧？
周青也看不過眼：“曉秋好心借錢幫你，你這樣侮辱她。以為自己多了不起？
別忘了，你只是羊毛車間的一個女工而已，有什麼豪橫的？”
她們周圍的人也紛紛插嘴：“就是，還錢跟古代打賞乞丐一樣，你以為你誰啊？可笑！”
“我第一次見人這樣還錢，以後這樣的人我死也不幫。”
雜七雜八的聲音在食堂擴散，陳文露見大家反應這麼大，臉色有些難看。
她不想在這個時候與大家為敵，只好低下高貴的頭顱，說了一句：“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被風吹歪了。我只是開玩笑，大家不要放在心上。”
九八年，大家都還在溫飽線上掙扎，心理對物質的渴望，對錢財的嚮往前所未有地高漲。
甚至有的人曾經自己當過叫花子，只是那是一段不光彩的過去，沒有人願意說出來，陳文露說這樣的話無異於拱火自焚。
林曉秋看大家這麼正氣凜然，也懶得開口。
“開玩笑？借你錢的人你當人叫花子，這不是故意的？”
“既然你說開玩笑，那就端正態度，撿起錢，重新向林曉秋鞠躬還錢，拿出態度。”
陳文露的話已經成功激怒了好幾個人。
方芳也很鬼火，車間裡的女孩，就數陳文露最作，最能裝。
她不過是農村丫頭，以為穿得好看點，打扮地鮮豔些，自己就高人一等？
換湯不換藥，她還是農村來的？
不說她的出身，單論她說話、做事，就算她是城裡人，也照樣被別人看不起。
大夥你一句，我一句，說的陳文露面紅耳赤，無力反駁。
她一個人一張嘴，怎麼說的過十張嘴？
無奈之下，她在眾人的監視的目光下，重新撿起錢，規規矩矩站在林曉秋面前彎腰：“曉秋，對不起，這是我還你的錢，以後，我們兩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