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工著急地跟熱鍋上的螞蟻,今天要是停工一整天,廠長回來不得把他給開了。
最近他們在趕製一批羊毛線,萬萬不能停工。
“柳工,修單車的不懂廠裡這些大傢伙,您不是機械員嗎?修理的工具也有,您要不試試看?”
一旁的小王出主意。
“瞎說,我是機械員沒錯,可這機器輕易拆開就弄壞了,賣了我全家也賠不起。我不敢動,誰要敢動,誰來動。”
柳工不是傻子,這種事哪有人上趕著不要命地搶。
林曉秋早就已經在機器周圍來來回回走了三圈觀察,等的就是機械員這句話,她舉起手笑著問“柳工,要不我來試試?”
柳工和眾人聽到林曉秋的話,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她臉上,露出疑惑,憋笑,諷刺的表情。
“曉秋啊,要是機器是我家的,你想試可以讓你試,可你也知道這是公家的財產,一臺機器得好幾萬。
要是弄壞了,你在羊毛廠揀一輩子羊毛也賠不起,還是算了吧。”
柳工蹙眉,這種時候小姑娘是分不清狀況嗎?
淨添麻煩!
這機器少說幾萬,也許十萬以上,不能隨便讓人瞎動,她以為這是玩具呢?
說笑呢!
方芳彷彿聽到了響雷,嚇得一哆嗦,小聲勸道:“曉秋,這可不是咱們能玩的,弄壞了,我們給廠裡幹一輩子活也還不清。”
陳文露早就圍了過來,聽到林曉秋主動找事,樂呵地嘲諷地白了林曉秋一眼。
瞬間,臉上掛起自認為迷人地笑容撒嬌:“柳工,這機器這麼結實,曉秋只是個女孩子,讓她動一下應該不會壞,您就答應她吧?好不好?”
陳文露眼皮上是畫得比孫悟空還亮的七彩眼影,一臉撲地慘白的粉,面上滿是凹凸,口紅的口型也大的嚇人。
再聽到這掉雞皮疙瘩地話,林曉秋差點被沒噁心死。
有句話濃妝豔抹總相宜,可陳文露那一臉的粉槽,腮紅也紅的詭異,也不知道陳文露對化妝有什麼誤解。
只是現在廠裡的男人都覺得這樣化妝的陳文露超美,超漂亮呢。
現在想想,陳文露的靠山是這個柳工吧?
上一世,林曉秋覺得陳文露與和這個男人走得近,可陳文露否認,她也相信了。
陳文露心裡打的算盤又怎麼會瞞得過林曉秋,要是她弄壞了機器,不但要賠鉅額的錢,還要被廠裡開除。
那廠長的外孫就是她陳文露的了!
這樣一想,陳文露確實有些小聰明。
柳工聽到陳文露這樣嗲聲嗲氣地話,還對他不停閃著塗著亂七八糟眼影的眼睛,他心都酥了一半。
鬼使神差地點了一下頭同意。
方芳則死死地拽進林曉秋的手,擔憂地提醒:“這不是好事,這是個...陷阱,你明白嗎?要是你闖了禍,你就要在廠裡一輩子幹活抵債,你別衝動行不行?”
林曉秋微笑,輕拍方芳的手背,大約這世上只有這個胖胖的女孩子,才是唯一關心她的人。
“相信我,我不會闖禍。”林曉秋的眼睛滿是自信與從容。
她只是看男人的眼光不好,不代表她不聰明。
林曉秋得到柳工的同意,走到機器旁,蹲下看看底部的鏈條。
她趴到地上說:“小王,先把機器的電斷了,工具遞給我一下,手套也給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