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曉秋有些懵,她上一輩子僅僅見過廠長一次,就是她被開除那天。
廠長對她說,你給我們廠摸黑,作為一個女孩子不自重,不愛惜自己的聲譽,不愛惜自己的身體,你這樣的人不配留在廠裡。
記憶中,廠長對她說的話只有羞辱和責備,沒有關切和問候,甚至都沒有聽她的解釋。
既然廠長有請,她不能不去。
林曉秋把早點送回宿舍給方芳,匆忙洗漱過就去找廠長。
雖然不知道廠長要對她說什麼,她只想趕在上工之前談完話。
“咚咚咚”林曉秋敲響廠長辦公室門的聲音響起。
“進來。”廠長湯波的聲音聽上去還算溫和。
“廠長,您找我?”
“三車間林曉秋?”湯波站起來,一臉嚴肅。
林曉秋點點頭沒說話,倒不是害怕,只是她拿不準湯波到底要說什麼。
“聽說你修理好了那臺洗羊毛的機器,而且是連之前的老毛病都修好了?“湯波指了他對面的椅子,示意林曉秋坐下談話。
不過林曉秋著急去車間上工,搖搖手才回答:“是的。”
湯波的眼神掃過林曉秋的上半身,沒做聲,輕咳一聲問:“揀羊毛的工作辛苦嗎?”
林曉秋本想拍個馬屁,說什麼為了國家建設,為了廠裡的長久發展宏圖大志的空話,轉念一想,還是踏踏實實做個真實的人吧。
“辛苦。”
湯波這才正眼細細打量站在對面的小姑娘,她不卑不亢地站在那裡,沒有不安,沒有緊張,沒有侷促,腰板挺直,雙手自然地垂落在肩膀兩側。
看上去十七八歲的模樣,扎個高馬尾,露出圓秀美的額頭,顯得很精神。
額頭兩側的碎髮恰好修飾了她白淨清新的臉龐,水嫩地跟花兒一樣。
黑紅色的格子襯衣穿得那麼有氣質,尤其她眼裡透著不符合她年紀的光亮,那是希望的光亮嗎?
“鑑於你前兩天修好了廠裡趕工的機器,對咱們廠有一定的貢獻。我綜合考慮了下,決定給你轉崗。
既然你也覺得分揀羊毛辛苦,你就自己提個想法,告訴我,想去哪個崗位。”
湯波對林曉秋沒有別的心思,他是偏正派傳統的男人型別,說話從來都是嚴肅為主。
林曉秋沒想到好事來的這樣快,看來這個湯波廠長分得清好賴。
她現在只想掙錢,別的崗位拿的都是崗位工資,永遠不變那種。
就算十年、二十年後跟上社會發展的腳步,頂多也就三五千塊,她也不可能永遠留在廠裡。
揀羊毛辛苦,但按斤稱,她一個月最少也能拿一百多的收入,當然全憑她手快。
廠裡大多數人的工資停留在在平均六十到八十這個階段。
林曉秋腦子飛速運轉,廠裡還有什麼崗位是計件算工資?
“廠長,我什麼崗位都可以選嗎?”她腦子裡已經有了大概的方向。
“也不是所有崗位,我從來都認為一個人始終要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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