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秋，那天我光顧著高興，忘了問你，你怎麼會擬合同？你之前讀書有學過嗎？”
擬合同是多正式又專業的事，估計廠裡市場部那些人才搞得清楚，可是林曉秋之前已經列印準備好，這事只能是她自己寫的。
這得多厲害才能寫出那麼複雜又規整的東西？
方芳打心底裡是佩服林曉秋的，她就是可惜沒上個大學。
“那不是什麼複雜的東西，稍微思考一下，考慮好我們的要求和處境，再寫出符合廠裡規定和認可的條件就行。”
林曉秋寫合同的時候沒有覺得多難，合同這種事只要規範能用就行，她是看見過一回市場部的合同，不過是照葫蘆畫瓢。
“你好厲害，我這輩子都不會寫這個合同。曉秋，要不你掙了學費，繼續考大學吧？你不讀書真的浪費。
你這麼聰明，不該在廠裡混一輩子。大學生以後工作好，工資高，還不累，相信你能考上。”
方芳由衷地希望林曉秋不要放棄學業，她這樣好看，這樣有能力，學習能力還很強，沒有好的人生，太可惜。
“買複習資料也要錢，等搞完倉庫的貨，我有重考大學的打算，你也不能放棄自己。
我要幫你複習，我們一起考大學，你至少有個一技之長，將來立得住腳。在廠裡苦一輩子，以後也不會過的多好。”
林曉秋深深知道未來的服裝行業，競爭慘烈，正華這樣的服裝廠更是沒有招架之力。
廠裡要是不趁早轉型做電商，遲早倒閉。
上一輩子，正華服裝廠的風光不過十年。
趕上電商時代，上頭又出政策調整改制，正華轉型失敗，趕不上潮流，也只能在夾縫中生存，異常艱難。
林曉秋不想方芳一輩子渾渾噩噩，到處討生活，現在她們唯一的出路除了掙錢和讀書，再沒有別的。
“我還考大學？我連高中都沒讀完，我考不上。”
方芳直接否認自己，她清楚自己幾斤幾兩，要是她能讀書，也不會出來打工。
家裡不是供不起她，就是她腦子不聰明，高中的課業又難，她壓根聽不懂，自己逃跑出來打工。
“不要輕易否定你自己，前幾天你還說你堅持跑步不可能，現在你不也堅持下來了？”
林曉秋笑眯眯地反問。
兩人說說笑笑，方芳不得不感慨，林曉秋是變了一個人，她現在又努力又上進，還想考大學，果然和聰明的人在一起，方芳自己的目標都有點高了。
隔天中午，廠長湯波叫來林曉秋。
“你前天說的那個事，我們同意了，但不管是誰想做這筆生意，都需要廠裡的兩個擔保人。你也知道，這不是一筆小錢，簽了合同拿不到錢，我們找誰要去？”
這是市場部和財務部想出來的折中辦法。
林曉秋一聽這事成了，臉上掩飾不住地開心，瞬間舉手：“廠長，我可以做這個擔保人嗎？”
“你？你先算算你在廠裡的工錢，能不能夠填幾萬塊的窟窿，這種事你還搶著做？要做這生意的人跟你什麼關係？”
湯波不傻，那天聽林曉秋說話語氣，分明是她想做的可能性更大，思索再三，他才應下來。
“算認識的朋友，沒有別的關係。”林曉秋實話實說，當然沒把她著急供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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