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匯合後，方芳和周濤已經開始張羅生意，三輪車上，地上鋪了乾淨的布，擺著小山一樣的羊毛衫，大衣放在三輪車上。
幾人相互介紹後，林曉秋手腳麻利地幫著整理服裝，男女款式分開疊成一摞。
郭駿看了林曉秋他們賣這麼多衣服，嚇了好大一跳：“曉秋，你們弄這麼多衣服，能賣完嗎？賣不完，那不是虧本？”
“今天賣不完，還有明天，後天，總能賣完。”
林曉秋很樂觀，這批羊毛衫質量這麼好，怎麼可能賣不完。
她低頭在牌子上寫：含淚泣告：工廠倒閉，老闆帶小老婆跑路，以貨抵工資，純羊毛衣服白菜價！
羊毛衫三十五一件，買兩件送一件。
羊毛大衣九十八一件，買兩件送一件羊毛衫。
周濤認真看她寫的廣告文案很久，才算明白賬，羊毛衫買二送一，平均二十五塊一件，進價十五，掙十塊錢。
羊毛大衣的進價是五十塊一件，由原來定的八十八塊，漲了十塊，兩件漲二十塊，送一件羊毛衫，合著羊毛衫的利潤還掙了五塊。
他不得不佩服林曉秋的腦子，用她的話來說，這叫捆綁銷售。
真是個天才啊。
經過昨天，周濤已經對林曉秋在紙板上寫什麼廣告文案，都不在意了。
只要能賣出貨，哪怕她寫周濤死了，在此賣貨買棺材葬他，他也能躺地上裝一天死屍。
郭駿看了紙板上的字悄聲問林曉秋：“你們老闆帶小老婆跑了？你們把廠裡的貨拿出來賣，這賣的不便宜啊，有人買嗎？”
林曉秋笑著說：“杭市富裕的人多，幾十塊的衣服能賣出去。那邊有百貨大樓，你可以先去逛逛，一會午飯你回來，我們一起吃。”
現在林曉秋顧不上陪郭駿，這麼多衣服，沒了她，周濤和方芳兩個人恐怕賣不動。
郭駿表示明白，但他沒走，站在一旁小聲問：“我站在這裡打擾你們嗎？我還是幫幫你們吧。我一個人逛也沒什麼意思，看你賣衣服，我還能學點本事。”
林曉秋勸不走郭駿，只能讓他先去石凳上休息一會，需要他幫忙再喊他。
郭駿跟個石柱一樣哪裡都不去，就杵在林曉秋身旁，方芳笑得滿地找牙。
這小夥子就跟林曉秋是他媳婦一樣，守得挺緊。
四個人守了一會，終於迎來兩夫妻。
中年婦女指著牌子上的字有些激動地喊：“瞧瞧，這就是男人的本性，有錢就變壞，找了小老婆，連工人的死活都不管不顧，真是黑心肝的玩意。”
站在她身邊的男人，只能一連點頭附和：“是，是，老婆說的都對。”
林曉秋一看這夫妻倆的相處之道，就明白家裡是中年婦女當家。
她笑著接話：“誰說不是呢？我們老闆沒良心，丟下家裡的妻兒寡母，捲走廠裡最後的錢，留下一屁股債，唉，我們老闆娘天天以淚洗面，她婆婆眼睛都哭瞎了。太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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