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曉秋走到電話局門口,閉眼想了好一會郭駿的傳呼號。
村裡就郭駿家裡條件好,他去年買了一臺傳呼機,村裡需要帶口信也都是找他。
郭駿與林曉秋是高中同學,也是上輩子救她出苦海的人。
上一世,郭駿的母親眼見兒子快不行了,就託人找林曉秋的父母商量,把林曉秋以一萬塊的高價賣給郭駿做媳婦沖喜。
郭駿不忍心耽誤林曉秋的未來,不願他死後,讓她當寡婦,一根指頭沒碰她,隔兩天就把她偷偷放了。
之後,林曉秋東躲XZ了幾天,郭駿,被家裡人找回去,開始無休止的苦日子。
林曉秋請電話局的同志簡單給郭駿發了條訊息:陳文露傷人需錢賠償,否則會坐牢,晚上回電。
她發完訊息給了一塊錢,留下廠長的電話號碼走了。
回到車子上,湯波抬眼問她:“訊息發出去了?”
“是的,一會去完醫院,我就回廠裡守著電話。”
湯波滿意點頭,幾人沉默不語,心事重重。
到了醫院,湯伽野等在大門口,帶著三人直接去見院長。
湯伽野走在前頭,林曉秋緊跟他的步伐。
湯伽野看了一眼她的臉色,有些微紅,還有細汗,小聲詢問:“著急什麼?這事跟你沒關係,別緊張。”
林曉秋明白湯伽野這人察言觀色很是擅長,也沒意外,笑笑說:“沒緊張,你爸著急些,你多寬慰他。”
“老頭愛操心,這事我管不著。”湯伽野一副閒雲野鶴地神情。
他的語氣讓林曉秋有種錯覺,彷彿身後的人是外人,不是他的親生父親。
林曉秋有些羨慕他與家人的相處方式,要是上輩子,她也能做到這樣疏離,或者堅決,以湯伽野這樣的姿態對待家人,或許,她就不會悲劇收場。
她陷入沉思之際,湯伽野已經先領著湯波走進院長辦公室。
林曉秋和方芳隨後進去。
王院長的臉上很難看,是那種豬肝色的青紫,很不好惹的樣子。
湯伽野見湯波有些汗顏和侷促,率先開口緩和氣氛。
“王院長,這位是正華羊毛廠的廠長湯波,他也是我的父親。
這二位是昨晚目睹毛倩護士被傷的目擊者,她們倆也是我父親廠裡的女工,昨晚來看受傷的同事,您見過,應該還記得。
昨晚您報警後,她們也作了相關的證明。我應您的要求,聯絡我的父親前來,接下來,你們有什麼話都可以敞開談。”
王院長深吸一口氣,鐵青著臉開口:“各位坐下談吧,不瞞你們,今早醫院來了一些記者找我採訪,他們很想知道陳文露的資料資訊,我怕給貴廠帶去麻煩,全都推了。
這事上面也很重視,雖然沒出人命,但我們護士沒了一隻眼睛,她的家裡人也不是好打發的。
我雖然報了警,警方對犯罪者的問詢結果很不理想,她是西南山區農村出來的,打工沒兩個月,一分錢賠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