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的思想有嚴重偏差,湯伽野這一波表現徹底失敗。
“我只是順便出去洗手,順手而已。”
湯伽野為自己的行為找補一下,生怕林曉秋想多。
經過這些天的相處,他已經基本瞭解林曉秋的脾氣,她不喜歡太主動,太刻意,更喜歡自然而然,水到渠成。
那他也沒必要花大力氣去想各種哄她開心的方法,就平淡一些。
林曉秋洗完手,端出去倒了,順便涮盆消毒。
她回來時,湯伽野遞給她一把勺子,他自己則拿了一雙筷子。
她看看湯伽野手上的筷子,又看看手裡的勺子,其實她不太習慣用勺子。
從小到大,她第一次拿勺子,她更想用湯伽野手上的那雙筷子。
“我不習慣用勺子,感覺彆扭,要不咱們換一下?”
湯伽野看看手裡的筷子,只能勉強答應,他也不愛用勺子,沒辦法,辦公室裡他只有一雙筷子,一把勺子。
“行。為什麼不喜歡勺子?我以為女孩子喜歡勺子多一些。”
在他的認知裡,勺子不費力,喝湯也方便,女孩應該很喜歡。
“我不喜歡,勺子是喝湯用的,我喝湯都直接端起來喝,小時候家裡窮買不起勺子這樣金貴的東西,長大了就用不習慣。
我在家裡用的第一雙筷子,是兩根柳樹枝做的,你知道嗎?
柳樹枝夾菜吃進嘴裡,會有一種微苦的感覺,我問家裡人,菜為什麼都是苦的,一點也不好吃。
可他們只會告訴我,嫌苦就別吃,沒人會告訴我,是我用柳樹筷子的緣故。
那種苦澀的味道會沖淡菜的本味,導致小時候我對菜的認識都是苦的。
直到我稍大一些,三歲的時候,我找到兩根細長筆直的松樹枝,我自己在石頭上磨了五天,終於做成了一雙新筷子。
我用它吃了第一口菜之後,才知道原來菜不是苦的,而是有各種味道。
松木的筷子其實也有些本身的氣味,但沒有柳樹那麼重。
後來,我聽說竹筷子最好,我上山割草的時候都會留意。
終於有一天,我終於發現了一棵野竹子,就用鐮刀把它砍了,做成了好多筷子。
我手上被劃傷了好幾次,但當我看到全家人都用我做的竹筷子吃飯,就覺得好開心。那雙筷子我很珍惜,用了很久。
再後來,家裡買得起筷子,也沒有我的份,我只能堅持自己做各種筷子用,所以,我對筷子有一種特殊的情感。”
這個答案,湯伽野萬萬沒想到。
她小時候家裡窮的連勺子都用不上?
沒人關心她用什麼筷子吃飯,好不好用,口感如何?
這些不是父母最該關心的問題?為什麼她家裡的人對她那麼刻薄?
甚至壞到連一雙普通的筷子也不給她使用?
無法想象她在那個家裡是如何艱難地活下來。
是她家裡重男輕女嗎?
湯伽野最後肯定了這個答案,一定是這樣。
不然,怎麼有著血親關係的家裡人會那樣忽視一個活生生的女孩存在?
“你的童年不幸福?家裡重男輕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