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又扭頭看看林曉秋，見她臉色緋紅，安安靜靜站在那裡，跟受氣小媳婦一樣。
他最瞭解自己的孫子，湯伽野這個混小子，估計是看上了人姑娘，可是人還沒答應他。
不知從哪弄了塊石頭，就拿到他面前要挾他買，也是為了紅顏衝昏頭。
不過這小子小時候以要錢的名義，在他面前乾的的荒唐事還少嗎？
他依稀記得，他不知在哪裡撿了一隻五彩的鳥，非要高價賣給他，其實是他自己用彩筆塗了鳥兒的翅膀顏色，今天故技重施，他也不生氣。
到底是親外孫，還能打死？
“姑娘，你開價吧，我看看老朽買不買得起。”
秦正威坐直了身板，拿起桌上的玉扳指玩起來。
林曉秋戰戰兢兢，生怕錯過這個發財的機會，但也怕老頭把賬記她頭上。
自己的孫子帶著外人逼著他高價買石頭，他表面不計較，誰知道背地裡會不會把錢要回去？
這個老人，也不是林曉秋可以隨意敲竹槓的主，她很清楚，開始糾結起來。
五萬會不會多？
湯伽野馬上衝老人比了個手勢：“八萬八，正好您今年八十八，多好的寓意？等你大壽那天，我再給你帶一個寶貝，保證絕對不要你高價。”
林曉秋徹底服了，湯伽野你禮貌嗎？你還是個人？
怎麼能這麼坑老人家？
“湯伽野，劉文康那混蛋都沒這麼坑過我，這麼塊破石頭，你好意思問我要八萬八？”
林曉秋生怕爺孫倆吵起來，忙開口勸架：“那個，石頭我不賣了，你們別吵了。”
老頭轉眼看向林曉秋，見她一臉著急為難。
這小姑娘還算有點良心。
“為什麼不賣？全杭市你找不出比這老頭更有錢的買家。”
湯伽野不同意，今天就要把這石頭賣給老頭子。
“聽聽，人小姑娘都聽不下去了，哪有你這樣趁火打劫的？你就不怕，我的遺產裡邊沒你的名字？”
老頭威脅湯伽野。
“沒有就沒有，我會怕？痛快點給錢吧，八萬八一分不講價。”
湯伽野這混小子這勁頭跟小時候一模一樣，難得看他耍渾一次，其實對於老人來說，爺孫間這樣強買強賣也算一種無傷大雅的親情溝通。
秦正威太瞭解這個孫子，他表面對他蠻橫，其實就是找個由頭陪他耍個悶子，這石頭也不是那麼一無是處，八萬八買過來，過些年至少能溢價一倍。
這是他玩了這麼多年石頭算出來的規律，現在的石頭有價無市佔多數，還不是出手的時候。
湯伽野要強賣給他的這一塊，經過他的察看，裡頭肯定有綠，到時候切了給他打成幾套首飾結婚，綽綽有餘。
只是他今天這態度，也恰恰說明，他估計藏著這個心思，自己又不好問姑娘直接買，只能威逼他這個老人家做這個順水人情。
“行吧，誰讓我是你外公，我就當一回冤大頭。”
秦正威伸手按了一下桌上的鈴鐺，林曉秋看見屋內走出個老人。
“去拿九萬九出來給這個姑娘。”
林曉秋猛地抬眼看湯伽野，九萬九？不是八萬八嗎？
這老人怎麼還自己漲價了？
“大爺，價格是八萬...”
林曉秋正要提醒秦正威，卻被湯伽野一把捂嘴，不許她說話。
“誰是你大爺？跟著混小子叫我外公吧。
這年頭孫子不好當，外公也不好當，世風日下，你也無法無天，我管不了你了。”
秦正威說完兀自起身，走向屋外，身影有些落寞。
林曉秋心底鬱結？跟著叫外公，不合適吧？
她有些於心不忍，這老人看著闊氣，要是真沒錢養老呢？
湯伽野這麼壓榨自己的外公，良心能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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