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戌時末,這一輪峨眉月隱於天幕,淡淡月華不再,前後只持續一個時辰左右。
在這一個時辰裡,儘管柳青想盡了辦法,依舊沒有成功一次。
這讓他鬱郁不已。
難得出現一次的紅色情報,就這樣一無所得。
這還是其次,關鍵是,眼瞅著蛻凡化妖的機緣就在眼前,似乎唾手可得,但結局卻是井中撈月。
那鯉魚沉入了水底,老鱔則鑽入了淤泥中,柳青松開纏住水芹菜的尾巴,悶悶的朝大青石游去。
一隻碗口大的蛤蟆,蹲坐在荷葉上,周身遍佈膿包疙瘩,瞪著昏黃的眼珠子,陡然嘴巴一張,彈出長長的舌頭,捲住了柳青。
柳青蛇瞳裡盡是陰冷。
待身體被蛤蟆的舌頭拖到近前,猛的發出兇戾蛇鳴,高高揚起尾巴,狠狠抽下。
啪!
心中積鬱的悶氣,伴隨著尾鞭的抽落,全部發洩出去。
蛤蟆被抽爛了腦袋,抻開四肢,翻起白肚皮朝向夜空。
一夜輾轉反側。
清晨,在水底泥沙中蟄伏了三年的浮游幼蟲,像是莫名相應到召喚,紛紛從泥沙中鑽出來,
無數個它們,擺動著兩條長長的尾須,奮力從水底遊向水面。
華陽初升,金黃的陽光灑在水面上,清風拂來,微波泛起,頓如點點碎金。
某一剎那,無數浮游奮力一掙,將整個身體從蟲蛻中鑽出,旋即拍打幾下新生的翅膀,爭分奪秒的朝空中飛去。
它們迎著太陽,肆意的飛掠,將困縛它們三年的池塘,遠遠的拋在身後。
一時間,柳青的感知中,全是密密麻麻,肆意在風中,光中,飛翔的浮游。
柳青呆呆的望著,感悟著生命的偉大,縱是河沙淤泥困縛無數個日夜,但終究有一日,我將掀翻河沙,衝出淤泥,砸開枷鎖,翱翔於天地之間。
昨夜一次的失意,又算得了什麼!
柳青苦悶全消,蜿蜒著身體,遊向淺灘水藻中,遠遠便感知到,幾條手指長短,青黃色帶有黑點的小泥鰍,在旁若無人的吞吃著肥美的水藻。
柳青慢慢靠近,等到近前,尾巴接連狠狠抽落,將這幾條小泥鰍一一砸暈,
然後悠哉的吞入腹中。
晚夏的陽光依舊熾烈,早已把青石背上昨夜凝結的水珠蒸發掉了。
柳青吃飽後,爬到青石背上,儘量攤開身體,讓陽光撫慰著溼冷的身體。
【今日情報:等級白色,那鯉魚精怪,最是貪戀岸上桑葚果的美味,但由於其無法上岸,只得偶爾撿拾一點被風吹落池塘的爛果。】
情報的內容,似乎意猶未盡,那未道明的意思,分明是指引自己上岸,給鯉魚精怪摘桑椹果吃。
有道是拿人手軟,吃人嘴短,自己若是給鯉魚精怪送去桑椹果,它能不給自己一點饋贈?
這情報,是懂人情世故的。
柳青眼睛慢慢亮起,蜿蜒著身子,爬下大青石,朝著岸上那株桑葚樹爬去。
這池塘岸邊有兩株樹,一株是老槐樹,一株是桑葚樹。
老槐樹且不提,早已枯死,頂上的樹枝,早就被風雨薅禿,枯黑的樹身,不值得去看一眼。
而另一株桑葚樹,則合抱粗細,枝繁葉茂,如青蘿傘蓋一樣,聳立在岸邊溼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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