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物以稀為貴,他帶來的野豬肉,應該能賣個好價錢。
與此同時,幾道目光盯在了李鐵柱身上。
他這一身典型的鄉下人打扮,雖然蒙著臉,但背上那個鼓鼓囊囊的大揹簍。
生面孔,又是獨自一人,很容易成為被“關注”的物件。
李鐵柱並不在意這些目光,他開始在院壩裡尋找合適的擺攤位置。
李鐵柱也不在意,徑直往裡走,想尋個稍微寬敞點的地方把東西擺出來。
他剛看中一個靠近牆角的空位,正準備放下揹簍,旁邊一個剃著板寸的精壯漢子就斜刺刺地走了過來。
這漢子約莫三十來歲,敞著懷,露出黑黝黝的胸膛,一看就不是善茬。
他身後還跟著兩個流裡流氣的小年輕。
“哎,我說你小子,哪兒來的?”
板寸漢子走到李鐵柱面前,伸出蒲扇般的大手攔住了他,下巴一揚,帶著幾分審視和不善:
“這地兒是隨便能擺攤的嗎?有主兒了!”
李鐵柱眉頭微不可察地一挑,看著對方,語氣平靜:“我看這裡空著。”
“嘿,你還挺橫?”
板寸漢子嗤笑一聲,用手指點了點李鐵柱的胸口,“小子,我瞅你面生得很,頭一回來這兒吧?告訴你,這黑市裡的道道深著呢!”
“不是誰都能在這兒把東西賣出去的。想在這兒討生活,得先拜碼頭,懂不懂?”
他旁邊一個小年輕也陰陽怪氣地幫腔:
“就是!新來的不機靈點,帶來的東西怕是得原封不動地揹回去,弄不好還得惹一身騷!”
這話裡的意思再明白不過了,就是想讓他交“保護費”或者抽點“好處”。
李鐵柱心中冷笑,面上卻不動聲色。
他今天主要是來賣貨換錢的,不想在這種小魚小蝦身上浪費太多精力。
若是在村裡,他或許早就一巴掌扇過去了,但這裡是縣城,人生地不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既然這兒有主了,那我換個地方就是。”
李鐵柱語氣淡淡,拎起揹簍,轉身就走,絲毫沒有跟他們糾纏的意思。
板寸漢子對著他的背影“呸”了一聲:
“慫包!還以為多大本事呢。找個犄角旮旯蹲著去吧,我看你那破爛玩意兒今天能不能開張!”
李鐵柱充耳不聞,徑直走到黑市最裡頭一個相對僻靜的角落。
這裡人流雖然不如中心地帶密集,但也還算過得去,而且清淨些,不容易被人打擾。
他放下揹簍,從裡面先掏出那隻處理乾淨的黃鼠狼,往身前一擺。
這黃鼠狼個頭不小,皮毛油光水滑,在昏暗的光線下依舊泛著光澤,一看就是上等貨。
果然,東西一亮出來,很快就吸引了幾個識貨人的注意。
黃鼠狼皮毛珍貴,黃鼠狼肉據說還有藥用價值,在這年頭也是稀罕物。
“哎,小兄弟,這黃鼠狼怎麼賣?”
一個戴著眼鏡,看起來像是個文化人的中年男人湊了過來,仔細打量著黃鼠狼,眼中帶著幾分驚喜。
李鐵柱淡淡道:“十五塊錢,不還價。”
李鐵柱透過剛才的觀察,確認黃鼠狼皮是緊俏貨,尤其是品相這麼好的,價格自然不能低。
“十五塊?”
中年男人咂了咂嘴,旁邊也有人小聲議論這價格不低。
但很快,另一個穿著幹部服,派頭十足的中年人也擠了過來,直接開口:
“這皮子不錯,我要了!十五塊就十五塊!”說著就要掏錢。
“哎,老張,凡事得講個先來後到吧?”戴眼鏡的中年男人有些急了。
“價高者得嘛!”幹部服中年人哼了一聲。
李鐵柱見狀,嘴角微不可察地勾了勾,卻沒說話,任由他們去爭。
最後,還是那個幹部服中年人手快,直接把十五塊錢塞到李鐵柱手裡,一把抓過黃鼠狼,得意洋洋地走了。
戴眼鏡的男人只能在一旁扼腕嘆息。
這麼幹脆利落地賣掉一隻黃鼠狼,還賣了十五塊錢的高價,頓時讓周圍不少攤販都紅了眼。
要知道,普通工人一個月工資也就二三十塊錢,這一隻黃鼠狼就頂得上小半個月的收入了。
剛才那個板寸漢子和他那兩個小弟也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
看到李鐵柱這麼快就開張,而且賣了個好價錢,臉上都有些掛不住,眼神裡閃過一絲嫉妒和不爽。
“哼,走了狗屎運罷了!”板寸漢子低聲啐了一口。
李鐵柱根本沒理會那些羨慕嫉妒恨的目光,他動作從容地從揹簍裡又掏出一塊用乾淨油紙包著的東西,小心翼翼地開啟。
“譁——”
當那塊帶著漂亮五花三層紋路的野豬肉展現在眾人面前時,周圍頓時響起一片小小的驚呼聲和倒吸涼氣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