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貧下中農教育一下思想出了問題的知識青年,讓他認清自己的位置,端正態度,這叫幫助!這叫挽救!”
“我看你們幾個態度很不端正,是不是也想接受一下貧下中農的‘幫助’?”
李鐵柱這番話振聾發聵,讓那幾個知青啞口無言,臉色發白。
貧下中農教育知識青年,在現在這個時代,天然帶著某種“政治正確”的合理性。
李鐵柱不僅拳頭硬,腦子更清楚,完全抓住了這個時代話語權的關鍵——階級身份。
李鐵柱不再理會他們,冰冷的目光重新鎖定瑟瑟發抖的張建軍:
“張建軍,現在,立刻,馬上,為你剛才汙衊貧下中農、破壞團結的言行,向我道歉!”
“否則……”
他微微俯身,聲音冷酷,“我不介意讓你深刻體會一下,勞動人民的鐵拳……”
最後那句“勞動人民的鐵拳”,讓張建軍猛地想起了今天曬穀場上劉二狗的慘狀。
“我……我……”
張建軍看著李鐵柱那雙毫無溫度、彷彿看死人一樣的眼睛,一股徹骨的寒意從腳底板直衝天靈蓋!
他毫不懷疑,如果自己再敢說半個“不”字,李鐵柱絕對會毫不猶豫地將他打殘!甚至打死!
所有的驕傲、嫉妒、不甘,在絕對的力量和冷酷的威脅面前,瞬間被碾得粉碎!
“我……我道歉……”
在巨大的恐懼和求生慾望的驅使下,張建軍終於屈服了。
他低下那顆曾經高傲無比的頭顱,聲音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顫抖和……無盡的屈辱,對著李鐵柱說道:
“對……對不起!李鐵柱同志!我……我錯了!”
張建軍顫抖著聲音,低下了他那顆平日裡高傲無比的頭顱,屈辱地說道:
“我……我不該汙衊你……不該……不該破壞團結……”
他的聲音很小,充滿了恐懼和……不甘。
“跪下!”
李鐵柱的聲音冰冷而威嚴,不帶一絲一毫的感情!
“什麼?!”
張建軍猛地抬起頭,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已經道歉了,李鐵柱竟然還讓他……跪下?!
這簡直是奇恥大辱!
比殺了他還要難受!
“我說,跪下!”
李鐵柱緩緩地抬起腳,作勢就要朝著張建軍的膝蓋踩去!
“噗通!”
在巨大的恐懼面前,張建軍再也顧不上面子和尊嚴,雙腿一軟,直接跪倒在了李鐵柱的面前!
那狼狽而屈辱的模樣,讓在場的所有知青都看得目瞪口呆,心中五味雜陳。
他們怎麼也沒想到,他們眼中意氣風發才華橫溢的知青領袖,竟然會……竟然會直接跪在李鐵柱面前!
這簡直是丟盡了他們知識分子的臉!
李鐵柱冷冷地看著他這副醜態,眼中沒有絲毫憐憫。
“張建軍,你給我記住!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
“要是再敢在我面前胡言亂語,顛倒黑白,下一次,就不是一個耳光這麼簡單了!”
李鐵柱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一股令人心悸的寒意和……殺氣!
那股恐怖的殺氣,讓張建軍渾身汗毛倒豎,如墜冰窟!
“李紅,王衛國。”
李紅和王衛國聞言渾身一激靈,連忙挺直腰板,大聲應道:“是!”
“明天早上六點半,帶上趁手的傢伙和乾糧,我向趙副書記報備後,一起進溝。”
李鐵柱語氣恢復了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感。
“明白……”
李紅和王衛國連忙答道。
李鐵柱不再多言,拉起旁邊同樣被震撼到、小手微涼的蘇曉梅。
轉身大步流星地走出了知青點。
那扇破舊的木門在他身後“吱呀”一聲關上,隔絕了屋內死寂的空氣和一道道或敬畏、或恐懼、或複雜的目光。
直到李鐵柱的身影徹底消失在夜色中,張建軍才像是被抽掉了全身的力氣一般,癱軟在地,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癱坐在地上的張建軍身上。
那目光中,充滿了鄙夷、不屑、還有一絲……憐憫!
張建軍感受著周圍那些異樣的目光,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彷彿被人用燒紅的烙鐵狠狠地燙過一般!
他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看什麼看?!都給我滾!”
張建軍猛地從地上爬起來,對著那些圍觀的知青們發出了一聲歇斯底里的咆哮!
然後,便頭也不回地衝進了自己的房間,“砰”的一聲甩上了房門!
那些被他呵斥的知青們,雖然心中不滿。
但也知道他現在正在氣頭上,不敢再多言,紛紛散去了。
只是,他們看向李鐵柱家的方向是,眼中多了一絲難以言喻的……敬畏!
這個平日裡看起來悶聲不響的李鐵柱,根本就不是什麼任人拿捏的軟柿子!
他是一頭真正的猛虎!
一頭一旦被激怒,就會擇人而噬的……兇獸!
幾個剛才幫腔張建軍的男知青,此刻臉色煞白,縮在人群后面,連大氣都不敢喘。
生怕李鐵柱去而復返,想起他們方才的叫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