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疏影連忙輕輕拉了拉秦世清,道:“一個無賴,打發走了便是。”
這種人,撒潑打滾,本身就是個滾刀肉,和他計較,沒有好果子吃,在現代的時候,她見得多了。
剛才她也是一時氣急,才和玉虛子爭執,真是白白浪費了自己的智商。
“行,給你三百兩。”秦剛一錘定音。
秦剛也看出來了,玉虛子就是故意的。
秦剛說完,看向沈棲月。
沈棲月靜靜坐在一旁,眉眼低垂,神色淡然,彷彿一株風中的梨樹,任憑周圍如何喧鬧紛擾,她自巋然不動。
秦夫人和容疏影的爭執聲、秦世清的焦慮、玉虛子的裝腔作勢,似乎都與她無關。
她手中捧著一盞清茶,茶香嫋嫋,氤氳在她如玉的面容前,襯得她愈發清冷出塵。
秦夫人見沈棲月這副模樣,心中愈發不滿,忍不住尖聲說道:“棲月,你倒是說句話啊!清兒的婚事可是大事,你怎麼能如此無動於衷?”
沈棲月抬眸,目光如水般平靜,淡淡說道:“母親,既然道長說了這個月不宜成婚,那推遲便是。婚事雖重要,但也不能因此壞了秦家的氣運。至於其他的,自有父親和世清做主,我不過是婦道人家,不便多言。”
剛才秦剛已經說了,給玉虛子三百兩銀子,要玉虛子走人。
秦夫人哪裡是要她說話,分明就是要她拿銀子。
人又不是她請來的,要她出銀子,還當她是冤大頭?
秦剛睨著沈棲月,對沈棲月的不滿差點溢位:“月月,人是你請來的,還是你送道長離開的好。”
他心中甚至懷疑,玉虛子敢在秦家囂張,是不是得了沈棲月的銀子,或者受了沈棲月的蠱惑。
沈棲月淺笑一聲:“父親抬舉我了,我一個婦道人家,既沒有官身,也沒有功勞在身,道長名滿京城,我哪有請道長的臉面?”
“……難道是……?”
秦剛疑疑惑惑看向秦世清。
難道是兒子和容姑娘把人請來的?
如此說來,玉虛子所言,並不是沈棲月所授?
是他想多了?還是說,兒子和容姑娘在一起,真的有違天干地支,老天會降罪秦家?
“夫人,給道長三百兩銀子,請道長喝茶。”
秦剛明白,眼下,先把玉虛子請走,後面的事,重新考慮。
三百兩銀子喝茶?
秦夫人感覺一顆心在滴血。
秦夫人心中一陣絞痛,彷彿那三百兩銀子是從她心口生生剜出來的一般。
她緊緊攥著手中的帕子,指尖微微發白,臉上的笑容也勉強得幾乎掛不住。
三百兩銀子啊!
那可是足夠鄉下平常人家過上好幾年的富足日子,如今卻要白白送給一個裝神弄鬼的老道,她怎能不心疼?
她咬了咬牙,強壓下心中的不滿,勉強擠出一絲笑意,對玉虛子說道:“道長,這是三百兩銀子,請您收下,權當是喝茶的錢。今日之事,還望道長多多包涵。”
玉虛子見狀,眼中閃過一絲貪婪,連忙伸手接過銀子,臉上堆滿了笑容:“秦夫人客氣了,貧道不過是盡了些微薄之力,實在不敢當如此厚禮。”
他嘴上說的客氣話,手中的動作卻絲毫不慢,迅速將銀子收入袖中,生怕秦夫人反悔似的。
秦夫人看在眼裡,心中更是憤恨,卻又無可奈何,只能暗暗咬牙。
沈棲月冷眼旁觀,心中冷笑。
秦夫人一向吝嗇,今日卻不得不拿出三百兩銀子,想必心中早已痛如刀割。
她輕輕抿了一口茶,神色淡然,彷彿這一切都與她無關。
秦世清見事情已了,便對玉虛子說道:“道長,今日多謝您指點,改日若有需要,再請您過府一敘。”
玉虛子連忙點頭哈腰:“秦公子客氣了,貧道隨時恭候。”
白白得了三百兩銀子,還出了心中的一股惡氣,這種好事,不是天天有的,他樂意再來。
說完,便轉身離去,腳步輕快,顯然心情極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