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門就看到家裡雞飛狗跳,像是糟了賊一般。娘抱著弟弟妹妹坐在門檻上瑟瑟發抖,大伯嬸孃還有奶奶在屋裡院前院後地毯式的尋找著什麼。
眼尖的李氏看到進來院子裡的周雨落,頓時喜上眉梢:“那個偷東西的小賤人回來了!”
說著話叉腰便迎了上去,可是剛走了兩步,在看到那雙滿是怒氣的眼睛的時候,腳又不自覺的退了回去。
周銘強暗戳戳的推了一下她,她腳下一個踉蹌,卻還是站穩了身子,挺了挺腰桿。
“你這死丫頭偷了我們老宅的錢去胡吃海喝,這半年要不是我們老宅幫襯著,你們娘幾個早就餓死了,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嗎?趕緊把剩下的錢交出來,我也就不和你計較了,否則不要怪我們大義滅親,給你扭送官府去。”
李氏料想這小丫頭什麼都不懂,哪怕最近性子變了一點,那也不過是逼著自己成長,只要聽要見官老爺,她還不得哭著求自己,然後雙手把好東西和錢財奉上?
周雨落冷笑著放下揹簍:“沒有你們幾個吸血鬼,我們娘幾個才會過得更好!
我娘為了多賺幾個錢沒日沒夜的做著繡活,我妹妹也接一些洗衣服,我則是東家西家的幫著做些力所能及的活計換口糧食。
可是你們老宅呢,三天兩頭過來打秋風,讓我們原本還能吃飽的日子,變得捉襟見肘。
你們老宅可給過一粒米?一把面?你還好意思說幫忙,幫什麼?幫我們早點餓死嗎?”
原本想著家醜不可外揚,周雨落是個未出閣的姑娘,定然也不會說出太過分的話,畢竟一個家族一榮俱榮的道理誰都知道的。
哪成想周雨落可不管這個,張嘴就爆豆子一樣,一樁樁一件件的數落起了來。
“你,你休要血口噴人,再說了我是說你偷錢的事。你買了白米麵還給趙巧巧送去了,村上好多人都看見了。你剛才自己也說了,飯都吃不飽,哪裡有錢買的白米麵?我今兒個發現家裡少了不少錢,一定是你偷去揮霍了!”
周雨落卻是不慌不忙,扶起了孃親幾人繼續反唇相譏。
“老周家哪裡有閒錢,呵呵,還不是把我賣給吳大官人的那些錢。再說了,我今天一整天都在鎮子上,而且自從跳河之後就沒有去過你們老宅。吳大官人給的錢是在我跳河之後,村子就這麼大,去沒去過大家都一目瞭然。我又怎麼能偷你家的錢?”
“呸,你還想狡辯,不是你偷了我家的錢,那你買白米麵的錢是哪裡來的?”
望著忽然變得伶牙俐齒的周雨落,周銘強心裡不安的情緒迅速擴散,他忍不住高聲喊了起來。
“是我給的!”
一道低沉磁性的聲音在人群后響起,人們狐疑的回頭向後望去,看到了周身氣壓低沉的子畫,明明是六月的天氣,卻覺得瞬間寒氣入骨,眾人皆是不自覺的讓出了一條路。
“哪裡來的野男人?這是我們周家的事,和你有啥關係?再說了,你一個大男人給他們孤兒寡母送東西,你莫不是和......”
周銘強的話還沒出口,一道影子閃過,卡巴一聲,他便覺得自己的下巴一陣劇痛,口水順著嘴角瞬間躺下來,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嘴巴太臭。”
子畫將手裡提著的,肩上扛著的,腰上彆著的,一股腦的丟在地上,便不再理會地上慘叫的周銘強。
“我裡的乖乖,這麼多野味,還有一隻野豬呢!這爺們可真是好身手啊。難怪能給周家買白米麵了。”
嫉妒和憤怒讓李氏失去了理智,她嚎叫著衝向了驪業辰。
驪業辰可沒有打女人的習慣,他只是皺了皺眉頭,便一閃身側到了李氏身後,還不忘用巧勁給李氏下個絆子。
這次李氏又摔了個狗啃泥,但是卻沒有上次那麼輕鬆的站起來耍潑了,竟是直接昏死了過去。
王香鳳望著嗷嗷直叫的周銘強心疼死了,扶著周銘強便去看郎中了,而躺在院子裡的李氏,卻是沒人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