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仙居是正經吃飯的地方,趙大世子若是想糟踐自家的生意,乾脆將酒樓倒手,發賣了我們這些夥計,直接轉行開青樓自產自銷得了!”
那話說得實在難聽,看著趙方氣成這樣模樣,何叔本不想再提,誰知卻還是讓趙方看出了不對勁,幾句逼問之後,何叔只能將那夥計的意思轉述了出來。
經由何叔之口,措辭自然是溫和得多,但還是讓趙方的呼吸又急促了一回。
“孽畜,這個孽畜!”
胸口悶得實在是喘不過氣,趙方狠狠握拳錘了幾下,又猛地咳嗽了起來。
這辦的是什麼混賬事!
“何叔你去,去門前等著,只要世子一回來,便立刻把他給我帶到書房裡來!”
趙方大動肝火,何叔自然也只敢照辦,轉頭便忙不迭地朝著府門跑去。
“還有!不許走漏訊息,誰也不準提前給趙誠通風報信!”
暴怒的趙方這一等,就等到了後半夜,連晚飯也吃不下一口,只捏著那張賬單,從焦躁不安,等到面無表情。
他坐在書桌之後,望著月色如水的院子,不知過去多久,終於聽見了腳步聲。
何叔去而復返,卻是隻身一人。
“趙誠呢?”
趙方再度開口,比起午後的暴跳如雷,此時他平靜的模樣卻越發顯得駭人。
何叔不由得打了個哆嗦,“世,世子喝醉了,是被人送回來的,這會兒已經沒法走路——侯爺?”
他一句話還沒說完,趙方便猛地站起身子,大步流星地朝著前院大門而去。
從書房到門前用不了多少功夫,趙方到的時候,正好聽見了趙誠的囈語。
“滾……”
趙誠正被幾個小廝架著,看起來是要往書房那邊走,可趙誠雖然喝得爛醉如泥,兩條腿不住地打著擺子,卻意外地還認識回屋的路,軟趴趴地推著小廝往後院去。
“你們走開……喝……!”
還喝!
忍住又開始熊熊燃起的怒意,趙方大步上前,站在趙誠面前道,“醒醒!”
往日聽見趙方的聲音,趙誠便像是老鼠見了貓,眼下卻一點兒反應都沒有。
趙誠瞪著酒意迷濛的雙眼,費力地朝趙方臉上看去,正想問問你是哪根蔥,腰上便捱了一腳。
“嗷!”
趙方已經忍到極致,只一腳便將趙誠踹翻在地,揮手讓驚慌的小廝們後退,自己上前拎住了趙誠的領子。
“孽子,除了造孽你還會幹什麼!”
趙誠醉得分不清東西南北,捱了打也還是反應不過來,趙方見狀更是盛怒,耳光噼裡啪啦,止不住地往下落。
“啊!你是誰啊!”
“敢打我!我弄死你!”
“你知道我是誰嗎?”
“疼——別打了,救命!”
……
趙誠抱著腦袋,從一開始的叫囂逐漸變成了哀嚎,趙方卻仍是沒有半分要停手的意思。
“我打死你這個逆子!”
“老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