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袖眨巴著大眼睛,頗為好奇地向沈蘊發問,眼底只見探索,卻沒有一絲難過。
見狀,沈蘊先是一怔,隨後又覺得這樣也不錯。
只不過,她與趙誠之間的話題,還是不要說給小孩子聽比較好。
“只是說了些家常話,爹爹有些忙,又急著離開了。”想了想,沈蘊掐頭去尾,簡單地說了一句。
袖袖將眼睛瞪得越發大,“爹爹哭了嗎?”
“……什麼?”
沈蘊又頓住了,趙誠為什麼要哭?
見著孃親這般訝異表情,袖袖的臉忍不住耷拉了下去,看樣子,攝政王叔叔還沒有幫她的忙。
看女兒情緒低落,沈蘊也跟著皺起了眉頭,袖袖是童言童語,想來是看出了趙誠的不對勁,才跟著胡思亂想。
如此,沈蘊連忙調轉話題,尋著有意思的故事又講了幾個,逗得袖袖重新咯咯地笑起來方才鬆了口氣。
鳳鳴軒眾人也默契地將此事揭過不提,假裝一切從未發生,待到第二日,蔣夫子踏入書房的時候,便也當真什麼都不曾察覺。
蔣夫子帶著袖袖在書房識字,沈蘊今日則是到了隔壁,將從醉仙居拿來的賬本齊齊摞在桌上,開始認真整理著。
將醉仙居交給平泰侯府的這三年來,雖然有蘭姨坐鎮,不至於有什麼要命的錯處,但一來劉全之流實在太多,防不勝防;二來,寧氏打理鋪子的本事實在不高,粗略一看過得去,仔細瞧瞧,還是能發現不少破綻。
這是個名副其實的爛攤子,沈蘊不得不小心處理。
埋頭在賬本里,一看便不知道多少時間過去,待到沈蘊聽著耳邊芙蕖的呼喚,抬起頭,發現窗外已是豔陽高照。
“到時辰用飯了?”她不由得問道。
一句話剛出口,沈蘊便發現有些不對,面前的芙蕖眉頭微微蹙起,一臉著急,似乎還有些煩躁。
“怎麼了?”
芙蕖嘆了口氣,“夫人,落寶齋的秦掌櫃要見您。”
“讓她進來吧。”
沈蘊點頭應下,腦中也跟著想起一事,那便是自己上次去醉仙居,剛聽蘭姨說起,顧令瑜要在落寶齋給她準備一份驚喜。
可秦掌櫃若是來送驚喜的,為何芙蕖是這樣的表情?
思索間,秦妙快步屋外走了進來,沈蘊剛看過去一眼,便驚詫地站起身來,“出了什麼事?”
秦妙比沈蘊年長几歲,做的是釵環生意,人也跟著精緻得很,向來是一身風韻,眼下卻金釵歪斜,髮絲凌亂,急步朝自己奔來,臉上還印著一個鮮紅的掌印。
她眼眶微紅,神情卻是帶著不少鋒芒。
“東家,府上大小姐上午跑到落寶齋,說想要新到的一套頭面,鋪子裡夥計給她試過,大小姐感覺不錯,卻要記賬,夥計不肯,又鬧到我面前,大小姐見我不鬆口,便動手打了人,還要強搶頭面。”
“你說趙若儀?”
大小姐的這個說法,沈蘊只能想到一人,秦妙聞言點了點頭。
“正是,還有侯府一位姨娘,瞧著嬌嬌弱弱的,說話卻煽風點火得很。”
那便只能是楊春月了,沈蘊冷哼一聲,楊春月討好了趙若儀這麼久,兩人之間的關係看來也越發穩固,都相約一道去逛街了。
“鋪子裡現在是什麼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