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
季曉霜落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她掙扎著睜開眼，視線中全是四處橫飛的金星，元岐清冷的面容像是在很遠的地方，模糊而不真切。
元岐立刻把她扶向旁邊的沙發，雙指搭上了她的手腕。她的心跳很急促，呼吸略顯氣短，蒼白的面色顯示有些低血糖。
片刻後，元岐微不可聞地嘆了口氣道：“問題不大，你先休息一下。”
他匆匆上樓而去。
季曉霜半眯著眼，視線有些朦朧，目送他走上樓梯。印象中，元岐的步伐一直是不緊不慢、冷靜而沉著的，她還從未見他像今天這樣流露出一絲慌亂。
過了一會，元岐又返回到大廳中，手裡拿了些東西。
他把黃芪精口服液的蓋子拔下來，插進吸管，遞給季曉霜道：“先把這個喝了。”他又拿著水壺倒了杯熱水端在手裡，另一隻手裡放了兩顆檸檬糖，等著季曉霜喝完再接上去。
像是被當做小孩子一樣照顧，季曉霜有些不好意思，她接過水杯，紅著臉小聲道：“謝謝，我自己來吧。”
元岐也沒有拒絕，把手裡的東西交給她後，身體稍稍向後靠了靠，抬手看了一眼手錶，又道：“我定了小米粥，一會兒就到。”
“謝謝，想不到……”
“什麼？”
“想不到我們的元老師還挺會照顧人的。”季曉霜笑著調侃道。
她心裡既感激又慚愧。
那你之前可能是對單身男士有大誤解嘍，元岐心想。
“咳……我去何翊那邊看看。”元岐彆扭道。
“等等，我也去。”季曉霜起身道。
元岐深知她的心情，便也沒有阻攔，只提醒了一句“慢點”，扶著她走向前臺，恰好碰見了從診室裡走出來的李易河三人，於是幾人一同圍了過去。
何翊正一臉嚴肅地盯著電腦螢幕，季曉霜心中一緊，目光也隨之投向畫面。
這是濟德堂自裝的監控，依靠無線網路將影片畫面傳輸到電腦終端，自動儲存下來。影片中正是昨天下午的畫面，剛開始一切都很正常，直到時間顯示為三點十六分三十四秒時，畫面突然閃動了一下，其中的景物隨之被拉成無數條彩色的直線上下波動。
幾秒鐘後，情況有所緩和，影片中漸漸能辨別出一些景物和門前來往的車，但清晰度較之前相比依然差了許多，畫面不斷閃動著。
大概持續了一分多鐘後，濟德堂門前的一排車位駛入了一輛黑色的麵包車，它的速度很慢，依稀能看清開車的人正在前後張望，像是尋找著什麼。此時，影片再次劇烈閃動，隨後徹底地變成了黑屏。
“又是這輛黑色麵包車，之前在看幾個分店的監控時，畫面中也有它的身影。”何翊指著監控畫面道。
“而且，每次麵包車出現前後，監控探頭都會短暫地失靈。”元岐補充道。
“這肯定不是偶然。”何翊眯了眯眼。
“嗯，這種情況可能是周圍有遮蔽訊號的儀器，開啟時會對周圍特定範圍內的通訊裝置產生影響。你們使用的是無線監控探頭，訊號傳輸肯定會中斷，所以直到麵包車離開之前這段時間的監控畫面都是黑屏。”張科長道。
“訊號……是誒！”李易河突然想到了什麼，“昨天下午，我在用電腦整理這一週的病歷，網路突然就斷了，我以為是接觸不好，重試了好幾次還是不行。大約過了五六分鐘，又莫名其妙地有訊號了，只不過……我之前整理完的病例因為沒來得及儲存都沒了，只能又從頭開始。”他的神色有些無奈。
“辛苦了。”肖琳琳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的確是很反常，我在給患者拔針的時候，也聽到有人說突然沒有訊號了，不過也只是短暫的幾分鐘，很快就好了。”周涵秋道。
“看來問題就出在這輛黑色麵包車上。”季曉霜道。
“監控畫面受損，目前還是不能直接證明有人對濟德堂的醫療垃圾動過手腳。”張科長看了一眼時間，又道，“明天我會聯絡公安局那邊，請求調看濟德堂周圍的監控錄影，看看能不能找到可以當做證據的監控畫面，畢竟交通和治安類的監控探頭是有線的，肯定不會受訊號遮蔽的影響。”
“那輛麵包車……”
“何先生放心，我的同事也會在明天去一趟交警隊，查清楚麵包車和司機的相關情況。這個時間……今天也只能先這樣了。”
“好吧，你們辛苦了，謝謝。”
眾人明白，調查只能是循序漸進的，便也沒有再多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