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曉霜慢慢轉過身,神色複雜地望向她。何翊也放下了手中的水杯,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畢阿姨又向前走了幾步道:“剛開始我的確以為你們是阿雄的朋友,但後來每次你們都要問我關於四年前那件事的細節,我就知道你們肯定不是普通人……”
季曉霜咬著嘴唇,沉默了半晌後,像是下定決心般抬起頭道:“阿姨,如果我說在咱們第一次見面前,我甚至不認識也沒見過畢雄,您相信嗎?”
“你……你說什麼?”畢阿姨震驚地看著她,眼睛瞪得溜圓,“那、那你為什麼對他的死這麼關心?”
“畢阿姨,對不起,我欺騙了您。”季曉霜向她鞠了一躬,“我不是什麼留洋歸來的白領,更不是畢雄的親密好友,我……我是當年調查畢雄和特效藥事件時被設計謀殺的那位處長蘇坤的愛人,季曉霜。”
畢阿姨趔趄了幾步,向後倒坐在了沙發上。
“你是蘇處長的妻子?你……你說蘇處長真的是因為查案才被殺的?當年的車禍不是意外?”她的心臟怦怦地跳動著。
“是。”季曉霜閉上了眼睛,再睜開時已有淚水在眼眶中打轉。
“畢阿姨,我也不是曉霜的男朋友,而是她最好的朋友。我陪在她身邊,就是因為我們在整理蘇坤的遺物時,發現了他在調查畢雄的事件時留下了一些疑點,而且當年撞死他的人至今沒有抓到,有很多細節了結得不明不白,我們就是想查清整件事,還畢雄和蘇坤一個真相。”何翊誠懇道。
“所以,阿雄的死也不是意外?”畢阿姨的聲音更加顫抖了。
“從我們目前發現的一些線索來看,是的。”
“果然,果然啊!是不是阿雄當年受試的特效藥真的有問題?”畢阿姨拍著大腿道。
“阿姨,這件事很複雜,不是一兩句話就能說得清的,況且我們現在也還沒有完全弄清楚真相。所以在事情尚未塵埃落定之前,也是為了保證您的安全,您還是暫且寧耐一時,調查的事就交給我們吧。”季曉霜走過去握著她的手道。
“我明白,我明白……”畢阿姨拍了拍她的手背,老淚縱橫道,“雖然你們和畢雄不認識,但他有你們這些好心人相助,即使死後這麼多年還惦記著幫他查明真相,我代他謝謝你們。以後有什麼需要你們儘管說,只要能查明真相,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阿姨,是我們該向您道歉才對,騙了您這麼久,我實在……”
“小季啊,阿姨明白,你們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還好現在話也說開了。”畢阿姨哭著笑道。
“嗯嗯。”
“你們要查什麼趕快去吧,阿雄死後,除了他的書桌我清理了一遍,其餘的東西我就是定期擦擦灰,從來沒動過。”
“那我們去了,阿姨。”
季曉霜招呼何翊,兩人一同走進了畢雄的房間。
這裡依然像上次他們來的時候一樣,床頭上擺著幾本美食類的參考書,書桌旁的收納筐裡放著一個籃球,攝影機的展示櫃和書櫃相對而立,各站在窗戶的兩側。一切物品上沒有一絲浮灰,顯然是畢阿姨經常擦拭。
季曉霜依次拉開書桌的幾個抽屜,裡面除了一些空白的紙張本冊和美食圖譜外,還有幾個裝著全家福的合影相框。照片上的畢雄站在畢阿姨和畢叔叔中間,雙臂搭在他們的肩上,一臉比陽光還要燦爛的笑容,能看出來曾經的一家人非常幸福。
美好並不長久,意外猝不及防,也許這就是人生吧。
她嘆了口氣,放下相框後,推上了抽屜,又走到書櫃與展示櫃之間,左右看了看,最後把視線定格在書櫃上。
奇怪,這書櫃從這個角度來看怎麼有些眼熟?
季曉霜又後退了幾步,離遠了一些來看。片刻後,她的瞳孔猛然收縮,驚呼道:“老何,你來看,這就是那幅畫的內容!”
何翊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疑惑道:“什麼畫?”
“就是當時在畢雄的牛皮本里發現的簡筆畫呀,我們看到第五幅時都在猜想他畫的究竟是什麼,現在對比著來看,不就是這個書櫃嗎?”季曉霜迅速從手機裡翻出照片,指給他看道。
何翊的目光在照片和書櫃之間不停地遊走,最後釋然道:“說真的,如果不是看到這個書櫃,如果不是你想象力豐富,打死我也發現不了這畫的是它。”
畢雄老弟,你可真是個“天才”抽象派畫家啊!何翊心中扶額道。
“那這一小塊墨跡呢?”何翊又指了指螢幕。他記得當時季曉霜細心地發現這並不是一塊無意間暈染上去的痕跡,而是人為塗抹出來的。
“如果說,這一排排的矩形格子代表了書櫃裡整齊擺放的相簿,那這一塊下粗上細的墨跡肯定不是指相簿……也許是其他的什麼東西?”季曉霜摩挲著下巴道。
看墨跡所在的位置,應該對應著書櫃最上面的一層,而最左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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