診室內。
季曉霜託著夏雨彤的手,拿著蘸了碘伏的棉籤棒把傷口周圍的血跡清理乾淨,仔細觀察了一下道:“還好,只是被碎玻璃劃破了,傷口不深。”
“嗯。”夏雨彤低著頭靠在桌邊,眼睛盯在那隻螢幕已經碎掉的手機上,不知在想著什麼。
元岐走了過來,把一盒藥膏擰開放在季曉霜手邊,她抬頭對他感激一笑,又拿起一支新的棉籤棒沾了些藥膏塗在夏雨彤的傷口上。
“可能有點痛。”季曉霜道。
夏雨彤回過神來,一陣沙沙的刺痛感立刻衝上每一枝神經末梢,她皺著眉,倒吸了一口涼氣。
塗完後,季曉霜又看向藥箱,目光在紗布和創可貼之間徘徊了一下,隨後還是拿起一塊較大的方形創可貼,撕開後貼在了夏雨彤的傷口上。
一切妥當後,夏雨彤收回手,看向她道:“謝謝。”她的眼神中多了一絲複雜的情緒。
眾人剛要鬆口氣時,卻見何翊風塵僕僕地從外面走了進來,和他一起的還有被風吹落的大片雪花,像是在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上鋪了一地碎紙屑。
他左右環顧了一下,看到季曉霜幾人都在診室內,便快步走了過來。
夏雨彤立刻起身問道:“院長,有結果了嗎?”
何翊剛要回答,卻在看見她手上的創可貼和垃圾桶內帶血的棉籤棒時一頓。
“你受傷了?”他的語氣很焦急。
“沒事,季老師已經幫我包紮好了。”
“是那些來鬧事的人乾的?”何翊的眉間閃過一絲怒意。
“護士長被推倒了,好在傷口不深。”季曉霜道。
“那你……”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季曉霜。
“我沒事。”季曉霜回了一個“你放心”的眼神。
“院長,衛生局那邊的情況怎麼樣了?周圍的監控錄影有記錄當時的畫面嗎?”夏雨彤再次問道。
何翊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搖搖頭道:“沒用,有兩個店周圍的治安監控探頭年久失修,根本就是擺設,剩下幾個店周圍的監控探頭視角不好,垃圾桶擺放的位置正好在監控盲區。而發現醫療垃圾的幾個小區,也是十幾年的老小區了,監控設施不完善,出入管理也很鬆散,完全沒有收集到有價值的線索。他們連這一點都注意到了,真是……用心良苦。”
“也就是說,他們之所以挑這幾個店下手,就是因為周圍的監控探頭有盲區,這樣即使日後調查時,也找不到可以證明推測的直接證據。”夏雨彤嘆了口氣,“原來其他店得以倖免的原因居然是這樣。”
“那輛黑色麵包車呢?”季曉霜問道。
“套牌車,故意混淆視聽的,完全查不到。”何翊聳了聳肩。
“這麼說,現有的線索幾乎全斷了。”季曉霜有些洩氣地向後一靠。
一直默默聽他們在說的元岐也微不可見地皺了皺眉。
“那批輸液器和過期的藥呢?”
“經手的環節很多,銷售的渠道也十分零散,他們還在查,我估計最後也不會有什麼結果。”何翊閉著眼揉了揉太陽穴,動作卻突然停住,“那批輸液器?輸液器……對,輸液器!”
他猛然間睜眼,看向眾人道:“之前容煙來濟德堂找我們談合作時,曾經給我看過那批醫療用品的圖片,當時我只是習慣性地放大看了看,無意中記住了一個比較獨特的地方。正常我們購入的輸液器外包裝上的生產日期是用黑色字型印刷的,而容煙的那批貨包裝上的生產日期是用透明凹凸的印製方法,如果我沒記錯,那批貨物的生產日期和眼下栽贓我們所用的這批輸液器的生產日期是同一天。”
季曉霜心中一驚,已經認定何翊說的有九成可能就是事實,畢竟他們相識多年,她非常瞭解他對數字比正常人更加敏感,瞬間的記憶力也更為持久。這大概是一個商人的本能吧。
“容煙?”夏雨彤難以置信地重複了一遍。
“是,肯定沒錯,這也解釋了為什麼幕後黑手這次出手能如此精準地直擊要害。可惜啊,當時她給我看的圖片是在她的手機裡,所以目前我手上依然沒有能直接指證她的證據。”
“難道就是因為那次生意談崩了?”夏雨彤看了看季曉霜。
何翊擺了擺手道:“那只是在她的‘記賬本’上又多添了一條恨我的理由罷了,真正的原因怕是連我們都未必全知道。”他擔憂地看向季曉霜。
從之前容煙對何翊和季曉霜關係的誤解和耿耿於懷,到不久前瞭解到她與雲衡製藥的緊密關係,季曉霜已經無法輕易推測她這次出手的目的了,到底是因為單純的記恨,還是……她還想到另外一個可怕的可能,不禁全身冰涼。
最好不會是那樣,她想。
“那現在……”
“其實目前的證據已經足夠我們自證清白,只是就這樣讓幕後黑手逃之夭夭了,我不甘心。”何翊咬牙道。
“別急老何,沒準衛生局那邊下午又有什麼新的發現呢。”季曉霜安慰道。
“但願吧,不過好在我們自己已經知道背後的人是誰,以後還是多留神著點吧,這次的事是血淋淋的教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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