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所周知，R7冠狀病毒感染者的基本症狀之一便是持續低燒，故而最近一段時間濟德堂門診接診發熱的病人總是格外謹慎。雖然錦城市目前還沒有病例，但總歸小心些為好。
李易河連忙塞給老太太和男人兩個口罩，叫停了錄製後，帶著兩人坐了下來。
“小心點。”周涵秋有些擔心道。
李易河遞給她了一個“放心”的眼神。
“您好，怎麼了？”季曉霜看向男人道。
男人這才緩緩摘下圍脖，露出了紅腫得有些變形的臉。他用手指了指，口中發出囫圇不清的聲音。
“怎麼弄的？之前拔牙了嗎？”季曉霜微微皺眉，從抽屜裡拿了一把醫用手電。
“唔唔。”男人搖了搖頭。
“還是我來說吧，大夫，我兒子之前刷牙的時候總出血，後來吃硬的東西把牙硌了一下，之後就經常出血，我們去家旁邊的小診所看，人家說是口腔潰瘍，開了一瓶藥回家噴也沒好。大概一個月前吧，他牙疼，嘴裡就開始一點點腫起來了，我帶他去小診所又打了消腫和消炎的針，好了沒幾天，前天又復發了，而且還開始發燒，吃止疼片、退燒藥、消炎藥都不管用，我實在是沒辦法了……”老太太愁眉苦臉道。
“張嘴我看看。”
季曉霜把手電向他口中照了照，仔細觀察了片刻，就在男人要堅持不住時，她放下手電又問道：“出血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大半年了吧。”
“有沒有感覺牙齒鬆動，有的時候出現異味？”
“唔唔。”男人點了點頭。
“嘴唇麻不麻？”
“唔唔。”
“幾天前就說麻，感覺自己不會說話了，現在是完全說不出話了。”老太太解釋道。
“平時愛嚼檳榔？還是抽菸？喝酒？不愛刷牙？”
“唔唔。”季曉霜聽出了“檳榔”的音調。
她嘆了口氣道：“怎麼沒早點去醫院檢查一下呢？”
“之前沒當回事，也沒想到現在會這麼嚴重啊……大夫，不就是個口腔潰瘍嗎？是不是現在感染了？”老太太有些著急道。
季曉霜看了她一眼，並沒有回答，而是又道：“現在右側牙齦上有大面積的結節狀腫塊，已經擴充套件到了牙槽突，所以牙齒才會劇烈疼痛，出現鬆動或脫落的情況。嘴唇麻木、開口困難都是病情進一步加重的表現，你看，他的面板表面已經出現了竇道，這是由於口腔內組織壞死引起的。”
李易河似乎想到了什麼，用手摸了摸男人的淋巴結，半晌，舒了口氣道：“還好，暫時還沒有什麼症狀。”
“大夫，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現在還不能確定，有可能是口腔潰瘍後，細菌感染引起了較為嚴重的病變，我建議你們馬上去醫院做一個全面的口腔檢查，拍個X光看看，別再耽誤了。”季曉霜道。
“那、那……去哪比較好？”老太太手足無措道。
季曉霜本想說的是何翊同學開的一傢俬立牙科醫院，但看了看老太太和男人的情況後，她想了想說道：“去市二院吧，那裡的牙科不錯，能刷醫保卡。”
“好好。”老太太向她道了謝，領著男人匆匆離開了。
看著他們的背影，李易河面露憂慮道：“季老師，他的情況……似乎不太好。”
他知道，季曉霜剛剛對老太太說的話是刻意保守了，大概是不想用還沒真正確診的病刺激老人家。
“嗯，但願……比我想的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