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武人出身的宇文智也不由得沉默下來。
出兵一事,事關上單國運,終究是自己年輕了許多,考慮不如老相國。
心中對這位老相國又憑添了一份敬意。
“老臣如何不想讓上單國更加強盛?當初宇文將軍的那番謀劃,很有遠見,所以我並未阻攔,但是結果如何?一個二十歲出頭的小子,就將整座勒功山據為己有,大啟國能人輩出,由此可見啊!”
老相國說到最後,感慨之中頗有幾分悲痛。
上單國,真無人!
“恐怕今日之後,老臣上朝已經很難,有幾句話,國君或是宇文將軍就當我倚老賣老一回,試著聽去幾句。”
國君聞言,深知老相國此番言語重要性,趕緊走到軟榻一側,握住老相國那一雙已無多少血肉的枯手。
宇文智同樣躬身俯耳,聽著這位向自己傳授教誨最多的老人,極有可能最後的一番話語。
“出兵一事,慎之又慎,大啟城池不去半數,國君切勿出兵與試探,咱們上單國本就不大,沒資格豪賭,所以不能做第一個出兵之人,而上單兒郎胸中何嘗沒有血性?所以我上單國不能最後出兵。”
“博大利大險大,咱們啊,就不去賭那個萬一了。”
說道這裡,臉色越發蒼白的老相國已經大口喘氣,那位國君趕緊給他扶背順氣。
老相國艱難轉了個身子,望向宇文智:“宇文將軍,將來上單國七萬鐵甲,近二十萬戶百姓安危就得你擔著了,這個擔子不輕,但是,你挑不起也得挑。”
一口氣說完這麼多話,說到最後,老相國竟然語氣激昂,絲毫不像先前那般毫無生氣可言。
宇文智默默點頭,將老人的話銘記在心。
臘月二十二日,上單老相國病逝家中,這是一件於諸國林立的這座天下及其微末的一件事情,除了上單國以外,他國之人鮮知。
而即便是上單國,對這件事情上心的人也不多,因為再過三日,便是臘月二十五,該過小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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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花村裡,剛過了晌午飯的時節,就聽見村中孩童大喊著:“神仙姐姐來咯。”
起先,無事在家中烤火的大人們只當是孩童玩鬧,沒當回事,哪曾想,這些孩童越是喊叫越大聲。
聲音由遠及近,最後傳遍村中家家戶戶。
隨著村口前的幾乎人家率先開門,看見村口處站立的女子,一個個瞪大了眼睛。
村中大抵都是些沒讀過啥書的人,不知道該怎麼去形容那位女子才合適。
最後倒是覺得蒙童們的那句‘神仙姐姐’,用來形容村口站立的那位白衣女子最為合適貼切。
最後出門的老村正,走出門口,揉了揉眼睛,還以為自己眼花了。
最後,跟在老村正身後的眾人一起來到村口,隔著那道閘門,老村正一時之間竟然有些忘記了言語,而身後之人,與那位女子如此近距離之後,更覺得這般女子,凡間哪裡能有,總不能真是天上仙子下了凡塵吧?
要不,誰家還能生出這般出塵脫俗的美貌女子?
女子倒也不在意村裡人的打量眼神,反而大大方方,面帶笑意,溫柔出聲:“我叫白意舞,家住雲陽城,特地來找謝濟謝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