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師侄曾經可並非是如此叫本座的,終究是生疏了嗎?”準提緩緩轉身,身影在光影中顯得有些模糊,而七寶妙樹灑落的琉璃光璀璨奪目,竟將散魄葫蘆的凶煞之氣淨化大半。
申公豹左手死死揪住心口的道袍,指節因為用力過度而泛著青白,他的呼吸急促而沉重,右手顫抖著伸向崑崙山方向,聲音哽咽而悲憤:“貧道已被逐出師門,已是無根之萍,現如今又怎能喊聖人為師叔呢?”
再看準提,只見他也是淚眼婆娑,那模樣真是令人感嘆,當真是洪荒大舞臺,人人皆可演。
準提適時地抬手抹去眼角那根本不存在的淚水,七寶妙樹灑下的琉璃光恰到好處地照亮他那看似悲憫的面容。
“痴兒,你與西方教有緣,便做本座親傳大弟子吧!”
“老師!”申公豹毫不猶豫地喊道,聲音中充滿感激。
聖人指尖輕輕點在申公豹的眉心,佛光與道韻交融的瞬間,兩人的袖中同時閃過一絲微不可察的顫抖。
“你既喚本座一聲老師,西方極樂便是你的家。”
申公豹垂首掩去眸中瞬間閃過的譏誚,再抬頭時眼底已蓄滿水光,他握住準提手掌的力道三分惶恐七分孺慕,表現得極為虔誠。
“老師!”他忽然重重叩首,額頭撞在葫蘆上,“老師,量劫將起,妖族、魔族又要出來搗亂,目前我西方教實力在四教中最為弱小,必會成為眾矢之的。弟子願奔走各方,為我西方教尋來門人,讓我西方教成為真正的萬仙來朝!”
“徒兒大義,儘管施為,唉,只不過,我西方教剛遭大難,已經沒有靈寶賜給你了,此三道符籙你且拿著,關鍵時刻可護你一命!”準提話未說完,三道鎏金符籙已飄然飄落膝前。
申公豹聽到這句話時,心中大喜狂笑,但表面卻裝出滿臉擔憂的神情:“老師,到底是怎麼了?”
準提輕撫申公豹發頂的動作溫柔如慈父,指尖卻洩出一縷不易察覺的渡化金光:“好徒兒,那混賬冥河,不知用了何種邪術將十二品功德金蓮吸食得竟只剩下八品!”
“那冥河老祖竟敢損我教至寶,弟子這就......”
“噤聲!”準提突然厲喝,聲音如雷霆般震耳,三十三天外應聲滾過沉悶的雷聲。
“血海之事自有為師料理,倒是你,不過大羅修為卻要面對準聖大能,當真是不知所謂,你且去做你的事便可!”
申公豹滿臉遺憾地點了點頭,眼中流露出不甘和無奈,隨即向準提深深一拜,便再次向著截教飛去。
“唉,終究是棋子啊!”飛行途中,申公豹心中暗自嘆息。
他自己明白,準提如此對自己,也只是因為自己還有利用的價值罷了,若準提真的將自己當做弟子,便定會問清女媧宮進香之事與龍族之事。
金鰲島處,風景依舊,並未因玉虛宮所出的神諭而產生絲毫改變。
島內弟子依舊安靜地修煉,仙鶴依舊悠閒地四處紛飛。
申公豹站在金鰲島邊緣,等待著通天的召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