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三突然停下了腳步,左手摸向手臂中的袖箭,聲音壓得只剩氣音:“老師,東北二十一丈,枯井口形的那棵歪脖子樹下面。
它剛吃完一隻月光鹿,肚子撐得打不了彎。”
玉小剛眯眼去看,半信半疑:“你感知到了?”
“跟上。”
唐三簡短地丟下一句,人已經貼著灌木滑了出去,腳步落在腐葉上幾乎聽不見。
玉小剛張了張嘴,最後只罵了一句“小怪物”,便催動魂力,躡上去。
…
枯井口形的歪脖子樹很顯眼,像一個佝僂老嫗張著黑洞洞的大嘴。樹洞底下,草葉被壓成一道溼漉漉的溝,月光鹿的半截後腿還掛在外面,血像廉價胭脂,一灘一灘地汪著。
而溝的盡頭,正是那條曼陀羅蛇。
暗青色的鱗甲帶著金屬冷光,一圈圈紫黑花紋像地獄裡長出的曼陀羅花。
它吃得太撐,腹部的鱗甲被迫張開,露出裡面淡粉色的嫩肉,隨著呼吸一下一下鼓動,像剛剝殼的蟹。
唐三把身體完全埋進陰影,黑匣子咔噠一聲輕響,弩弦拉到極限。
“四百二十年左右,誤差不出十年。”他舔了舔嘴角。
曼陀羅蛇的豎瞳在暗處驟然一縮。
袖箭比聲音更快,釘進蛇鱗邊緣,“叮”一聲脆響,像把冰錐砸進鐵桶。鱗甲只被劃出月牙形白痕,箭鏃卻被彈飛,落到唐三腳背。
曼陀羅蛇發出嬰兒啼哭似的嘶嘶,聲浪裹著腥風橫掃而來。
玉小剛罵了句粗口:“艹,你他媽就不能打個招呼?”
他腳跟後撤,半蹲撐地,“放屁如打雷,轟天裂地羅三炮!”
一團淡黃霧氣在空氣中鼓起,緊接著是一隻圓滾滾的生物,
像被蒸熟又被捏扁的麵包,屁股後拖著短尾,一鼓一鼓地放臭氣。
羅三炮張嘴就是一聲轟隆隆的悶響,空氣被震得肉眼可見的抖動,帶著腐雞蛋味的衝擊波直轟曼陀羅蛇。
唐三沒回頭,單膝跪地滑了個半圓,袖口裡第二支袖箭已上弦。耳朵被羅三炮震得嗡鳴,曼陀羅蛇竟借勢繞過惡臭氣浪,像一截彈簧從側面劈來,三角形的毒牙滴落腥涎。
“嘖,真夠賊。”
唐三猛地後仰,背脊幾乎貼地,袖箭朝蛇信打去,目標是那細若草莖的蛇信尖端。與此同時,玉小剛一腳踹到羅三炮屁股上:“滾到前面,頂它腦門——”
轟——!
又是一聲霹靂似的放屁,黃霧裹住蛇頭。可這次曼陀羅蛇學聰明瞭,蛇尾啪地甩在樹幹,借反作用力折身躲開毒霧,尾尖抽到羅三炮肚子,像一鞭子抽在溼麵糰上,噗地陷下一個圓坑。
而此時唐三藉著腳下鬼影迷蹤一步踏出,殘影還在原地,人已繞到蛇頸。
而此時唐三藉著曼陀羅蛇沒有反應過來,腳下鬼影迷蹤一步踏出,殘影還在原地,人已繞到蛇頸。左手一抖,藍銀草瘋長,像鐵線蛇纏上曼陀羅蛇的下頜。可藍銀草剛纏上去,就被蛇鱗割斷一半。
果然沒有獲得魂環的藍銀草就是廢。
“四百二十二年!再磨一會兒它就能消化完鹿肉,到時候咱們誰都討不著好!”唐三嗓子發啞。
玉小剛抹一把滿臉臭汗:“用鬼影迷蹤拖它,老師給你爭取十息——”
“不用十息。”
說著唐三他把袖箭匣整個卸下,取出其中的所有箭,咬在齒間,藍銀草猛地一拉,整個人貼到蛇頸下方,
蛇頸滾燙,他能感覺到鱗片下動脈的跳動。蛇頭後仰,毒牙離他臉不過兩寸,寒冽腥風撲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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