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盟友？”
不等天使神說完，蘇燼便饒有興致地打斷了他，嘴角勾起一抹毫不掩飾的譏諷。
他伸出一根手指，懶洋洋地在空中點了點，先是指向氣息奄奄的毀滅之神，然後又指向了屁滾尿流的天使神。
“一個拼死抵抗，差點被一劍劈成兩半。另一個呢，躲在椅子後面瑟瑟發抖，連個屁都不敢放。這就是你口中的‘盟友’？”
蘇燼的聲音不大，卻像一記記重錘，狠狠地砸在毀滅之神和天使神的心上。
千仞雪默默地站在一旁，收回了那柄墨色的巨劍。
她沒有說話，只是用那雙淡漠而冰冷的金色眸子注視著眼前這出鬧劇。
她能感覺到蘇燼身上散發出的那種……將一切玩弄於股掌之中的惡趣味。
她不理解，但她選擇遵從。她只是靜靜地看著，像是在欣賞一出精心編排的戲劇，等待著主角們最後的掙扎。
天使神被蘇燼的話噎得面色漲紅，一時竟說不出反駁的話來。他只能將希望寄託在毀滅之神的身上，
用一種近乎哀求的語氣說道：“毀滅……你……你冷靜點！我們聯手，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殺了我，你……你也活不了！他不會放過你的！”
“哦？”蘇燼挑了挑眉，像是聽到了什麼有趣的事情，“誰說我不會放過他？我這人啊，說話向來算話。”
他踱步上前，居高臨下地俯視著趴在地上的毀滅之神，
語氣輕柔得彷彿惡魔的低語：“你看，你現在身受重傷，神力潰散，離死也就一步之遙。而他，”
蘇燼的下巴朝天使神的方向揚了揚，“完好無損，精神飽滿，剛才看戲看得不亦樂乎。”
“你為了你們所謂的‘神界’，在這裡拼上性命。
他卻在後面盤算著，等你死了之後，他該怎麼向我搖尾乞憐才能活命。”
“你甘心嗎？”
最後三個字，如同魔咒一般，鑽進了毀滅之神的耳朵裡。
甘心嗎？
毀滅之神的身體猛地一顫，獨眼中爆發出駭人的光芒。
甘心嗎？
他當然不甘心！
當他用盡全力凝聚“毀滅庇護”的時候，天使神在幹什麼？他在後面看著！
當他被那柄恐怖的巨劍斬中，神體崩壞的時候，天使神在幹什麼？他躲起來了！
當他發出求援的怒吼時，天使神又在幹什麼？他依舊在盤算著自己的退路！
一幕幕畫面在毀滅之神的腦海中閃回，被背叛的怒火，被拋棄的怨恨，如同最猛烈的毒藥，瞬間侵蝕了他所有的理智。
求生的慾望和復仇的怒火在他的胸中瘋狂交織、碰撞。
他抬起頭，看向臉色煞白、嘴唇哆嗦的天使神。
那張臉上再也沒有了往日的從容和算計，只剩下赤裸裸的恐懼和哀求。
真可笑啊……
這就是與自己一同執掌神界委員會的同僚？
這就是在關鍵時刻，毫不猶豫拋棄自己的“盟友”？
毀滅之神忽然笑了，那笑聲低沉而嘶啞，充滿了無盡的悲涼與瘋狂。
他用僅剩的右手支撐著地面，一點一點，艱難地從碎石堆中站了起來。
“毀滅……你……你要幹什麼？”天使神看到他這副模樣，嚇得連連後退，聲音抖得不成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