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7月28日晚上8點。
一聲慘叫劃破夜空,驚醒了熟睡中的流浪貓和樹枝上的鳥兒。
“別打了!我求求你們,別再打了!”
城中村逼仄的出租屋裡,田馨被人按在地上,一夥人正瘋狂的輪番打她。
她一邊慘叫,一邊憤怒的望著坐在她對面的人——曾經最好的朋友,李可。
眼下她們已經從最好的朋友變成了仇人,而造成這一切發生的不是別人,正是她的丈夫劉波,一個欠下鉅額高利貸的賭徒!
李可是債主!
劉波揹著她向李可借了十幾萬的高利貸,今天李可是上門來討債的。她帶了十幾個打手,揚言還不了錢就弄死他倆。
田馨措不及防,沒想到昔日最好的朋友今天竟要這樣逼她!
“怎麼,想通了?想通了就去找,別在這浪費時間!”
李可坐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居高臨下的看著田馨被打的鼻青臉腫。故意把嘴裡的瓜子皮往她的臉上吐,就為了看她怒氣衝衝卻又動彈不得的樣子。
“你怎麼會變成這樣?”她看著李可的樣子,心裡很痛。
“哪樣?”李可冷笑了一聲:“少用你這幅樣子看我,噁心!”
噁心?
罷了!
她氣的低下頭,沒在做聲。
劉波正翻箱倒櫃的在房間裡搜刮,家裡亂的已經不能看了,滿地狼藉。
家裡已經沒有沒有錢了,倆人最後的財產只剩下一間做生意的店鋪,那是他們唯一的經濟來源。
為了不被李可弄死,劉波打上了這間店鋪的注意!
李可為了羞辱她,言明只要拿到產權證過戶給她,就可以抵消掉他欠下的債。
這簡直就是強盜,那店鋪是10年前買的,當時的市價已經到了50萬,這幾年下來,至少翻了一番。且這間店在鬧市區,她就算是什麼都不幹,把店租出去,一年下來也有五六萬。
現在要她用這唯一的資產抵債,怎麼可能?她現在的身體已經沒法在繼續工作,就指著這間門面過活,怎麼能便宜了他們?
所以她死活不肯,就發生了開頭那一幕。
劉波翻了半天也沒找到產權證,氣急敗壞的跑過來對著她的肚子就踢了一腳。
“你……你……”她氣的說不出話,事發突然,她還沒來得及告訴劉波這混蛋,她懷孕了。
他這一腳揣在肚子上,用了十成的力。她當下就感覺疼的受不了,伸手捂著肚子蜷縮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劉波……我懷孕了!”
“懷孕?快別裝了,趕緊給我起來!”劉波瞪著發紅的眼睛,狠狠的說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麼鬼主意,今天這個房產證你拿不出來,咱倆都得死。趕緊去給我找。”
鬼主意?
這就是她的男人,她孩子的父親。
“你還有沒有人性?”她流著淚哭訴道:“這是你的骨肉!你要看著他死嗎?你是孩子的父親哪!劉波,你是孩子的父親!”
沒想到這幾句哭訴非但沒有喚醒劉波的良知,反而讓他更窮兇極惡。他沒理會她痛苦的呻吟和蜷縮在地的脆弱,抬起腳對著她的肚子又狠狠一踢:“別再裝了,趕緊給我起來!”
這一腳比剛才更重,她捂著肚子,拽著劉波的褲腳,絕望的求救:“你救救我……送我去醫院……我真的……真的懷孕了,再打下去孩子就保不住了!求求你!”她的聲音極度虛弱,臉上已經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
李可看見她這樣,竟忽然冷笑一聲,一把抓住她的頭髮,陰陽怪氣兒的說道:“田馨,你就別在這演戲了,咱倆認識多少年了?你什麼人我還能不知道!我勸你識相點,趕快把房產證拿出來,我可沒耐心陪你在這演戲!
今天是我好心,還能用這間店鋪來抵債。你要是讓我失去耐心了,這個利息滾起來,那可就不止這個價了!”
她的臉上帶著陰狠,聲音細而尖刺,和印象裡那個甜美可愛的人已經完全判若兩人。田馨看著她,再一次感到無比心痛。
為什麼?為什麼會是你?她在心裡吶喊:我到底造了什麼孽?竟要受這種懲罰?
眼前的兩個人,一個是她小時候最好的朋友,一個是她的男人、孩子的父親,卻要逼她去死……
但她的心聲這倆人完全不在意。
劉波一聽李可的話,頓時坐不住了。走過來一把薅住她的頭髮,拖著就往臥室走:“起來,趕緊給我找,找不到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他像丟垃圾一樣把她丟到櫃子旁邊,重重的摔在了櫃子門上!
劇烈的腹痛讓她站不起身,裙子上已經開始滲血。這一撞,頭也暈的看不清方向,她感覺自己已經快要暈死過去。但不行,她必須去醫院。孩子是無辜的,她就算是死,也不會便宜了這兩個畜生。
她深吸了一口氣,掙扎著起身,肚子疼得像刀絞一般。
孩子,你要撐住,媽媽一定會……會保住你!你不要離開,一定要撐住!
她顫抖著,艱難的往起爬,兩條腿不受控制的發抖、打顫。剛爬起來一點,就被劉波提著頭髮站了起來:“聽到沒有,趕緊找!”
“是啊!快找吧,田馨,我可沒多少耐心了。”李可看著她,慢條斯理的說道。
“李可,你怎麼可以這樣?”
她靠著櫃子顫抖著:“咱們好歹是一起長大的,我一直拿你當最好的朋友,你今天為什麼要這麼逼我?
錢是劉波向你借的,你不找他要,跑到家裡來,看著他要打死我,還要拿走我最後剩的這保命錢,我就想知道我哪裡得罪了你,讓你這麼絕情,非要逼我去死?”
“我逼你?我怎麼逼你了?”
李可冷笑道:“明明是你家劉波欠錢不還在先。我一個債主,來討債天經地義,怎麼就成了逼你了。要說逼你的,那是你家劉波,不是我!
你在這給我演什麼苦情戲?我最討厭你這副樣子,真讓人噁心。劉波,我勸你快點找,再晚點可就不止這間門面房了。這些兄弟可都不是好惹的,小心你那隻手保不住。”
這句話嚇破了劉波的膽。那幫打手的陰狠他是見識過的,要是動真格的,今天非栽在這兒不可。他絕對不能死,決定不能。
他轉過頭,當下就跪在了地上,對著李可瘋狂的磕頭:“我求求你了,放過我!放過我!我保證還,你再寬限我幾天,我保證還!求求你了!”
“呵呵,不是我不放過你,是你老婆不肯幫你,你該給她磕頭才是!”李可站起身,朝劉波啐了一口。
“老婆,老婆,你快找!快找!再不拿出來咱倆都得死!快找啊老婆,我求你了!”他轉過身趴在地上,朝著田馨磕頭,一聲接一聲,磕的頭破血流,狼狽不堪。
血順著腿流了下來,田馨實在受不了了,趁著眾人不注意,她艱難的起身,捂著肚子跑到廚房拿起菜刀,對著眾人激動的大叫:“都給我讓開,讓我走。”
幾個打手見狀,圍過來想搶刀。她順勢將刀架到自己脖子上:“都讓開,讓我走,不然我就死在這兒,你們誰也跑不掉。”
“想死,哪有那麼容易!我勸你別白費力氣了。想跟我鬥,幾十年前你就輸了。咱倆就別扯什麼好朋友了,你從來就沒拿我當好朋友,整天趾高氣昂的,看的我就來氣。”
李可踩著高跟鞋,一步一步逼近她。身邊的打手圍了一圈,防止田馨突然發瘋傷到她。
“說,房產證在哪兒?”
“你給我滾出去,我死也不會告訴你的!”
“好,不說是吧!行,那我今天就讓你死的明白點!”李可轉過身,對著一圈打手:“給我摁住她!”
十幾個打手一擁而上,搶走了她手上的刀,一把將她按在了地上。
“你知道我為什麼這麼討厭你嗎?”李可問道。
“……”
“因為,我現在的名字也叫田馨!”李可訕訕說道。
什麼?
她也叫田馨?
什麼意思?
“你說什麼?”她顫著聲音問道。
李可蹲下身,兩手用力捏住她的下巴,咬牙說道:“你現在活著的每一天都是我的噩夢!知道為什麼嗎?”
“……”
田馨沒有回答,她自顧自答道:
“那一年全村就你考上了大學,我卻落榜了!你知道他們都怎麼逼我嗎?”
“……”
“從高三開始,你就成了我爸媽口中的乖乖女,不論我怎麼努力,都討不到我爸的一絲歡心,你知道為什麼嗎?”
“……”
“因為他們只想要個有出息的孩子。你他媽每次都超過我,讓我丟盡了臉。還假惺惺的想跟我做朋友!你覺得我稀罕嗎?”
“你說什麼……你是說我考上了大學……是你……”田馨被捏的張不開嘴,用力嘶吼道:“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為什麼?你還問為什麼?”
李可慢慢地伸出手,一把抓住她的頭髮,把臉湊近她:“因為我要證明給他們看,你——永遠都比不上我!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就像條落水狗!真是解氣!”
說完,她鬆開手,坐在打手搬來一張椅子上,翹起二郎腿點燃了一支菸。
“怎麼樣,還受得了嗎?受不了就趕緊說房產證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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