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你打我一頓，我絕對不還手。老大……我剛才就……我也不知道怎麼了……我……”
“你閉嘴！”
張帥蹲在田馨面前語無倫次了了半天，她哭完了。
她抬起頭擦乾眼淚，看著張帥說:“記著你今天答應我的！你要是敢賭，我也報警抓你！”
她哭的眼睛有些紅腫，聲音一抽一抽的，看著張帥的時候眼裡卻帶著狠勁兒，好像他真的犯了什麼事兒一樣！
張帥剛還很無助的跟她解釋，轉眼看到她這幅樣子，一下沒忍住笑出了聲。
“你笑什麼？我說真的！”她伸手對著張帥的肩膀打了一把。
“我說的也是真的！”張帥止住笑，表情恢復嚴肅，眼裡無比堅定:“我發誓，我要是賭，出門讓車撞……”
“啪——”
誓還沒發完，嘴卻突然捱了一巴掌。
“我信你了，別亂說！”田馨站起身，撓了撓腿上被蚊子咬的包。
“那現在……”
“別說話，警車來了！”
“嗚嗚——”
警笛聲由遠到近，一輛警車停在廠房門口。
屋子裡面瞬間沒聲了！
沒一會兒就有人想翻牆逃走，被守在牆外的民警給堵了個正著。
劉波被帶上警車的時候，回頭看了一眼，張帥趕緊拉過田馨靠牆躲著。
“他剛才沒看見你吧！”張帥問。
“不知道？不管了，以後……”
終於能擺脫他了！
後面這半句她沒說出來。
看著警車開走，她長舒了一口氣！
“走吧，回去吧！這蚊子也太多了，癢死了！”她回過頭笑著說。
這就……好了？張帥撓了撓頭！
田馨邁著歡快的步伐朝前走去。暮色四合，周圍響起了蟈蟈的叫聲。
“老大，你等等我……”
倆人回到村裡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張帥送田馨回家，路上，她的手機一直響！
“滴滴滴！”
她拿出手機看了一眼螢幕，又裝進了兜裡。
“有人發簡訊啊！老大！”張帥問。
“啊…”
“你不看嗎？”
簡訊是林周發的……
“不太想看！”
“怎麼了？”
“沒事兒，就是不想看！”
“哦！”
到家門口，張帥走了，她拿出手機點開了簡訊。
【還好嗎？最近怎麼樣？怎麼不回資訊？】
自從醫院回來之後，她的手機上有幾十個林周打來的未接電話，還有十幾條資訊。
發的都是同一條內容:“還好嗎，怎麼不回資訊？”
她都沒有回覆。
她已經決定再也不見他，讓時間去沖淡那一點點心動。
以後，過平凡簡單的日子！
【我很好，以後請不要再聯絡我了。】
她在手機上打了一行字，回覆了他。
電話很快就打了過來，她沒有接。
他卻不停的打，她直接關了機。
隔天，田馨去廠裡給李百萬送人，還沒進門就聽見他在辦公室怒吼:“怎麼就給抓進去了？你送來的時候怎麼跟我說的？啊？現在上哪找人？”
她敲了敲門。
李百萬正在打電話，聽見敲門聲回頭看了一眼，沉下聲音:“儘快，掛了！”
“廠長，怎麼了這麼大火氣？”田馨拉了把椅子給一旁帶來的人坐。
“唉，這個供銷科長真是一天不給我省心，啥人都往這招。生產線上的人那有多重要，不用我說吧！找了個賭鬼來，這才剛來幾天，就被拘留了！現在廠裡鬧得沸沸揚揚，這樣下去還怎麼幹！唉……”
李百萬煩躁的喝了一口茶，剛進嘴又被燙的吐了出來:“呸呸呸！這什麼破茶？”隨即把杯子往桌子上重重一扣，又嘆了口氣。
田馨被他這個舉動差點整笑，她偏過頭捂住嘴咬了咬牙關，確定壓下去了才轉過頭。
“您剛才說賭鬼，是誰啊？讓您這麼大火氣？他是幹哪個工種的？”
“窯上的，磨工！叫劉波……”李百萬正說著，突然停下聲，轉過頭一臉狐疑的上下打量田馨:“哎，我怎麼記著你上次跟我說他會犯事兒來著？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是啊！廠長，你當時不聽我的啊！要早把他開了，至於這麼多事兒嗎？”田馨給一旁的人倒了杯水，點頭示意了一下。
“你是咋知道的？”李百萬問。
“哎，廠長，您剛才說劉波是……被拘留了嗎？”田馨快速轉移了話題。
“聽說是聚眾賭博被抓了個正著，要拘留五天！”
“五天啊？那廠裡怎麼處理這個事兒，拘留完了還讓他來？”
“來個屁？這種人都能招進來，這劉勝利腦子讓驢踢了！不開除他等著過年啊？”李百萬越說越氣，剛想喝茶又想起來茶燙，轉手拿了個杯子接了一杯涼水“咕咚咚”一口氣喝了下去。
“你今天來幹啥？有事？”李百萬喝完水，看了一眼田馨和一旁坐著的人，這才想起來問她來這兒的目的。
“哦，是這樣的。這位呢是咱們村一隊的，郭振民郭叔。他原來在縣城那個石料廠幹過，現在家裡有老孃要照顧，就回來了！我尋思著看有沒有適合的工作，給他安排一個。”田馨說著給郭振民使了個眼色。
郭振民趕緊起身:“廠長好，我是郭振民，這是我自己釀的酒，帶點給您嚐嚐！老白乾！”他把手裡提的兩罈子散酒放到李百萬桌子上，討好的陪著笑。
“哎哎哎，這是幹啥？快拿回去！”李百萬推辭了一下，眼睛瞅了一眼酒罈:“你自己還會釀酒？”
“啊！會！早年家裡人傳下來的！”
“坐坐坐，你剛說你以前在石料廠幹過，幹過啥工種？幹了多長時間？”李百萬抬了抬下巴，示意郭振民坐著說話。
“乾的磨工，都幹了七八年了！”
“磨工？”李百萬轉頭看了一眼田馨，笑道:“你這是給我送人來了？”
“哎哎哎，別想太多，我可不知道劉波的事兒啊！純屬巧合！郭叔在以前的廠裡那是出了名的能幹，人家是聽說咱們廠子對員工好，福利待遇高又人性化管理，特意回來的。我這一聽說，就趕緊把人帶過來了！您看……”田馨先抑後揚，一通胡扯，把李百萬架在了半空。
“小田！”李百萬笑著指了指田馨:“你這個嘴啊！哈哈哈哈——”
田馨笑著抬了抬下巴:“怎麼樣？您給個話！”
“這還說啥啊！你帶郭師傅去辦入職。其他的事你看著辦！”李百萬對田馨笑著說，手不經意間搭在了酒罈子上。
“行，那我們先過去。”兩人起身往門口走。出了門田馨又折了回來，在門口探出腦袋說:“這個酒啊，特別有勁兒，您一定得嚐嚐！”說完給李百萬關上了辦公室的門，轉身走了。
“這丫頭……不錯！”李百萬笑著感嘆，把目光轉移到酒上。
他開啟一罈端著聞了聞:“嗯，是挺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