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城北郊的人才市場,早八點正是人最多的時候。
田馨順著人流一個一個找,終於看見了正在等活的張帥。
這人一點沒變,還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渾身上下穿著髒兮兮的衣服,頭髮弄得跟個雞窩似的。
“你這頭髮是被雞攻佔成領地了嗎?怎麼這個樣子?”一走近張帥就她就忍不住吐槽了幾句。
“老大,是你?你咋在這兒。”張帥看見她很是驚喜,一下從臺階上彈起來,拍了拍屁股上的土。
“行,還沒忘記我。我來找你。順便看你還活著沒?”
“那咋能忘。老大,我活的好好的。吃飯沒,去吃個飯。”張帥笑著說。
“行,我請你。”
“那不行,必須我請。”
倆人來到一個早點攤,邊吃邊聊。
“你是說,回去帶車隊,工資高嗎?穩定嗎?”
“比你在這幹零活強。咋樣,幹不幹。”
“有這好事?具體幹啥啊?”
“大車司機,從山裡往村子拉石子,一個月1500,當隊長帶車隊還能加500,幹不幹?”
“你是說村裡開的那個石料廠?”
“對,怎麼樣?能幹不?”
“能啊,怎麼不能,可以啊老大,這說幹就幹起來了?還想著你小弟我?夠意思。”張帥咬了一口油條,邊吃邊說。
“你別一口一個老大,以後叫名字,說起來你還大我兩歲呢?讓人聽見以為我幹啥的呢?”
“那不行,你必須是老大!”張帥憨笑了兩聲,又問:“車隊要的人多嗎?”
“最少得五個,你看你能找到不?”
“五個倒是沒問題,我聯絡我以前的工友問問。不過可能得幾天時間,我得打電話問問他們現在有沒有工作?”
“行,你問。問好了給我回話。”
看著張帥現在的樣子,田馨心裡突然有些不是滋味。這人獨自在外面飄了一年,黑了也瘦了。身上也沒件好衣服。
“張帥,你這一年就這樣在外邊混嗎?給我打電話也不說在哪兒?”
“嗐,瞎混唄。反正家裡也沒人,在哪兒都一樣!”張帥滿不在乎的說:“那事之後,我們都被開了,我也找不到合適的工作,就先混著唄!餓不死就行!”
張帥苦笑著,看著他無奈的樣子,她心裡一時也不好受,不由得想起了第一次遇見張帥時的情形。
那是剛重生回來的時候。有一天她正準備去縣裡給乾果店送棗,在村口碰上了張帥。
這傢伙初中畢業後就沒在上學,成天在村裡撒潑耍橫。
她早聽說過這些事,只是兩家住的遠,張帥又她兩歲,沒什麼交集。
張帥一看她拿著吃的,就跑過來問她要。她不給,張帥就直接上手抓了一把。
“你幹什麼?我這是賣的,你要吃得掏錢。”
“吃你兩顆棗是看得起你,別在這唧唧歪歪的,知道我是誰嗎?”那時候的張帥很橫!
“不給是吧,行,跟我去你家,我非得找你爸媽說道說道。”田馨拉著張帥就要去理論。
“找什麼找?你知道老子是誰嗎?”張帥指了指自己。
“知道,小流氓張帥嘛!這村裡誰不知道。”
“你說誰小流氓?”
“還能有誰?”
“看來今天不教訓你一下,你不知道自己姓啥了。”張帥揚起手就想往她臉上打,手還沒下來,被她一腳踢中了腿,疼的吱哇亂叫。
“你……”
“我……”她指著自己,又看了看張帥,挎著筐子揚長而去。
張帥又疼又氣,想追上她,無奈她已經坐上車走了。
下午回來的時候,張帥還在村口等著,一看見她出現,就衝過來想打。
“別衝動,別衝動,衝動是魔鬼。早上是我不對,這不,我這專門給你留了棗,全都給你。”
張帥在村口坐了一天,餓得頭昏眼花。這會看見有吃的,報仇的事一下子就拋到九霄雲外。抱著筐子狼吞虎嚥,沒幾分鐘就吃了個精光。
“好傢伙,兩斤棗你就這麼吃完了?嚐出味道了嗎?”她驚呆了,這傢伙像餓死鬼投胎似的。
“甜。今天看在棗的份兒上,不跟你計較了,明天還有沒有?”張帥問。
“你要飯的啊?今天還沒完呢,就想著明天?”她一把奪過筐子。
“差不多吧!”張帥低下頭,悶聲說道。“我爸成天在外面打牌,我媽早就跑了。家裡就我一個,沒人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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