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臉上的表情從猙獰迅速轉為楚楚可憐，變臉之快讓顧皎皎不禁打了個寒顫。
謝瀾霆的另一隻手立刻鉗住她的手腕，然後將她拽著自己胳膊的手給甩開。
“瀾霆，你弄疼我了……”白秋桐的聲音突然軟了下來，眼眶泛紅。
謝瀾霆冷冷地鬆開手，目光在顧皎皎和小澤之間掃過。
小澤此刻光著腳站在病床上，小小的身體因為激動而微微發抖，但眼神卻異常堅定，“爸爸，她剛剛不僅要打姐姐，而且……她白天還用花瓶砸了姐姐的後背！”
孩子的聲音清脆響亮，充滿著對白秋桐的控訴。
謝瀾霆的眉頭皺得更緊，轉向顧皎皎，出聲問道：“傷到了嗎？”
顧皎皎下意識地摸了摸肩胛骨，那裡還隱隱作痛，但她只是輕輕搖頭：“沒事，不嚴重。”
“去讓醫生檢查。”謝瀾霆的語氣不容置疑，隨後看向白秋桐，眼神冷得像冰，“你，跟我出來。”
白秋桐咬了咬下唇，不甘心地瞪了顧皎皎一眼，跟著謝瀾霆走出病房。
門關上的瞬間，顧皎皎長舒一口氣，雙腿突然發軟，不得不扶住床沿才沒有跪倒在地。
“媽媽……”小澤怯生生地拉住她的手，“你快去看醫生，我這裡沒事的。”
那認真的模樣讓顧皎皎鼻尖一酸。
她將小澤摟進懷裡，感受著小小身體的溫暖，突然覺得所有的委屈都值得了。
“謝謝小澤。”她親了親孩子的額頭，“不過，白小姐畢竟是你的媽媽，她……總之，姐姐不希望你與你媽媽產生隔閡，也許是我們太親暱了，所以你媽媽吃醋，才會對我生氣的。”
她似乎也能理解白秋桐的心情，若是換做自己，恐怕也想砸了安若婉。
小澤在她懷裡點點頭，又搖搖頭：“可是，就是她不對，她一直都這樣……壞，她以前也一直打我。”
這番話讓顧皎皎心頭一震。
是啊，她怎麼都忘了這件事，若不是白秋桐教育方法有問題，小澤也不會自閉。
她平視著小澤的眼睛：“是，小澤說得對，不是所有的媽媽都是合格的，如果她做錯了事情，那麼我們也不能輕易原諒她。”
走廊上隱約傳來爭吵聲。
顧皎皎輕手輕腳地走到門邊，將耳朵貼在門上。
“瀾霆，我是小澤的親生母親！你為什麼要護著一個毫不相干的保姆，卻要趕我走？”白秋桐的聲音尖銳刺耳。
“就憑你從未盡過母親的責任。”謝瀾霆的聲音低沉冰冷，“小澤三歲那年高燒40度，你就放任他不管，他被你照顧得哪裡還有一個正常孩子的模樣？若不是顧皎皎悉心照顧小澤，他現在恐怕連開口說話都困難，但現在你也看到了，小澤可以說話了。”
“那是因為顧皎皎為了上位，所以甜言蜜語地哄著小澤，你們都被她的虛情假意給矇騙了！“白秋桐辯解道。
“夠了。”謝瀾霆打斷她，“不管顧皎皎是抱著什麼樣的心態照顧小澤的，不管是因為什麼原因，總之，她現在可以照顧好小澤，小澤也喜歡她信任她，那就足夠了。”
一陣沉默後，白秋桐的聲音突然變得陰森：“瀾霆，所以……你只是因為顧皎皎把小澤照顧的好，才會留她下來，是不是？你其實也看不上她的吧，她出身差還坐過牢，背景一塌糊塗……”
顧皎皎深吸了一口氣，不敢再聽下去，倉促地回到了小澤的病床邊。
哪怕很清楚真實緣由，可是從白秋桐口中說出來，她還是覺得心裡有些酸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