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瀾霆伸出大掌,覆上她的小腹,“儘量不要下床走動,最近幾天要臥床保胎,小澤讓你陪他玩兒的話,千萬不要答應。”
“我知道的。”顧皎皎點點頭,“小澤也很乖,不會胡鬧的。”
……
夜深人靜,謝瀾霆坐在病房的沙發上,看著顧皎皎的睡顏。
月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灑在她臉上,勾勒出她精緻的輪廓,即使憔悴不堪,她依然美得驚心動魄。
手機震動打破了寧靜。
蘇浩發來訊息:【謝總,查到顧小姐最近的通話和資訊記錄,很少,沒有什麼特別的。】
謝瀾霆眯起眼睛,回道:【繼續監視。】
放下手機,謝瀾霆走到窗前。
夜色如墨,外面車水馬龍,霓虹燈五彩斑斕。
五年前那個夜晚,也是同樣的盛景。
那晚的女人就是顧皎皎。
命運將他們一次次推向彼此,卻又在他們之間築起高牆。
“嗯……”病床上的顧皎皎發出輕微的呻吟,緩緩睜開眼睛。看到站在窗邊的謝瀾霆,她微微一愣:“你……沒回去休息嗎?”
謝瀾霆走到床邊:“睡不著。”
顧皎皎想要坐起來,卻牽動了腹部的傷口,疼得倒吸一口冷氣。
謝瀾霆立刻扶住她:“別亂動。”
他的手掌貼在她後背,隔著薄薄的病號服能感受到她肌膚的溫度。
顧皎皎的臉微微泛紅,輕聲道謝。
“剛才做了什麼夢?”謝瀾霆問道,注意到她醒來時眼角的淚光。
顧皎皎低下頭:“夢到……在監獄裡的事情。”
謝瀾霆的身體僵了一瞬。
那是怎樣可怕的經歷,他很難去想象。
畢竟資料是冰冷的,可對於顧皎皎來說,那是整整五年的日日夜夜。
是漫長又無盡的痛苦……
“那時候……”他聲音沙啞,“很痛嗎?”
顧皎皎苦笑:“比起身體上的痛,心裡的痛更甚。”
在監獄裡的每一天,她都在接受一個很可怕的事實,那就是世界上無人愛她。
她沒有真正的家,也沒有真正的家人。
那個她待了十幾年的家,相處十幾年的家人,卻比惡魔更可怕,就這樣把她推入了無盡的深淵。
聽著她的訴說,謝瀾霆的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攥緊。
“我是靠著康康活下來的,但現在準確來說,是靠著我那個無名無姓的孩子活下來的……他本來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了……可是,我卻連他都沒有保護好,使得他不知所蹤。”
“如果……”他艱難地開口,“如果那個孩子還活著,你會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