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桑桑看了魏嵐一眼,不屑哼哼道:“要是所有社員都照你們這幹活速度,別說給公社交糧了,自個兒都得活活餓死。”
魏嵐鼓著腮幫子瞪李桑桑,回頭看了一眼自己忙活一上午的成果,水稻茬子也不過拔了十幾二十米。
再看顧陽,他已經挖了三排溝,現在正在挖第四排,從她這裡看去,顧陽的身影只有兩寸多點兒。
顧陽乾的熱火朝天,沒聽見她們這邊動靜。
顧陽成分不好,這樣的體力活放別人身上能拿十個工分,但他只能得一半,要是再因為她被連累,估計只能拿一半的一半了。
魏嵐擦了一把汗,聲音稍微拔高,“能幹能幹,馬上就幹,咱們都是下鄉接受再教育的好同志,絕不給黨和廣大人民同志拖後腿。”
魏嵐蹲起身,埋頭接著拔水稻茬子。
田埂上李桑桑哼了一聲,在工分本上打了兩個對勾,而後把工分本抵在額頭擋太陽,朝家走去。
田裡雖然曬了好幾天,但泥土仍然鬆軟,茬子拔得並不算費勁,水稻之前都是社員用鐮刀割得,有些帶青色的茬子利得很,魏嵐被紮了好多下。
她面板嫩又白,幾乎沒幹過什麼粗活,被茬子扎一下劃一下,手指手背紅痕密佈,手腕上也有一道比較嚴重的,是剛才抬頭被太陽晃了眼,身子往旁邊歪,她手撐了一下湊巧按到茬子上劃的,有絲絲的血往外冒。
痛也沒多痛,就是看著嚇人。
魏嵐看了下,想把那翹起來的皮揪掉,眼前一黑,她被一道陰影籠罩。
她眯眼仰起頭,顧朝正居高臨下望著她。
咧嘴笑笑露出一顆小虎牙,“朝哥,你下工了?來找顧陽同志的嗎?”
那笑容璀璨明媚,好像因為看見他的到來,十分開心的樣子。
顧朝喉結滾動,不動聲色掃了一眼她的手,“這兒不用你,去那邊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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