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把賬本都拿來。”江祈年在桌案前坐下,神色平靜。
春桃愣了一下,“小姐,您是說…”
“周家的賬本,這些年他們從江家得了多少好處,該是時候算清楚了。”
不一會兒,春桃抱著厚厚一摞賬冊走了進來。江祈年點燃一盞明燈,仔細翻閱起來。
賬冊上密密麻麻記錄著各種花銷:周霈文的學費、筆墨紙硯、衣食住行,周家上下的月例銀子,逢年過節的禮品,還有周夫人各種珠寶首飾…
每一筆都清清楚楚,每一筆都是江家的血汗錢。
“小姐,這些年光是周霈文的開銷就有三千兩銀子。”春桃在一旁幫著計算。
“還有周夫人的胭脂水粉,綾羅綢緞,加起來也有兩千多兩。”
江祈年放下手中的賬冊,眸中閃過一絲冷意,“總共加起來,八千六百兩。”
“這麼多!”春桃倒吸一口涼氣。
“明日一早,你去請周夫人過來。就說我有要事相商。”
翌日清晨,周夫人匆匆趕到江府。她臉色有些難看,顯然昨夜沒睡好。
“祈年,你昨日那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不再是一家人?”周夫人一進門就質問道。
江祈年淡淡一笑,“舅母請坐,我正好有件事要和您說。”
她示意春桃將賬冊拿來,“這些年江家資助周家的賬目,我都整理出來了。”
周夫人看到那一摞賬冊,心中咯噔一下,“你這是什麼意思?”
“舅母別緊張,既然霈文哥哥已經成親,我們兩家的關係也該有個了斷。這些年的開銷,該還的還是要還的。”
“什麼!”周夫人猛地站起來,“你瘋了嗎?那些錢…”
“八千六百兩,一分不多,一分不少。”江祈年的聲音很輕很淡,但字字如釘。
周夫人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祈年,你不能這樣!我們是親戚,哪有算得這麼清楚的?”
“親戚?”江祈年嗤笑一聲,“昨日在煙雨樓,舅母可不是這麼說的。”
“那…那是我一時氣話…”
“舅母,做人要言而有信。既然說了不再是一家人,那賬目自然要算清楚。”江祈年站起身,“三日內,我要看到銀子。”
周夫人踉蹌著退了幾步,“八千多兩,我們家哪有這麼多現銀?”
“那就想辦法。賣地賣房,或者典當首飾,總有辦法的。”
“祈年,你真要把我們逼到絕路上?”周夫人眼中含淚。
“舅母言重了,我只是要回屬於江家的東西。”江祈年神色淡然,“況且,霈文哥哥不是要大辦婚事嗎?沒有錢怎麼辦?”
周夫人咬了咬牙,“好,我給你!”
說完,她憤然離去。
春桃有些擔心,“小姐,這樣會不會…”
“沒什麼好擔心的。”江祈年收起賬冊,“既然他們不念舊情,那就別怪我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