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雅和鍾偉男說了半夜的話,主題全是有關彼岸花、佛陀之類的,一時近天亮時她想起做糕點,即時趕做模具,鍾偉男跟在她後面,很驚訝她做模具的速度,尤其她雕刻花紋時奇怪雕的竟是四大金剛和地藏菩薩,他問他什麼意思,是想孟雲了嗎?
她嗯聲說:“希望雲哥哥在觀音菩薩面前為我念祝福經,如果安雅有什麼做的出格,請原諒安雅。”
“你想做什麼?”鍾偉男警覺地問。
她笑:“你還沒有吃過我做的糕點,一定不會輸給名香太姑姑,你看著。”
“我也沒吃過奶奶做的糕點,也沒見過她。”他笑,“你不用和她比。”
“隨便吧,總之這是來自蘇家的女兒獨門自創的,每個都會有她們不同的用料配方。”她說著又是詭笑,“我把你的彼岸劍刻在另一面上面橫一支彼岸花,就像你的個人徽章,你說千代看來會是什麼表情?”
“你想對她做什麼?”
“她這個女人貪心得很,我不就順她意,叫她相思不得,輾轉反側,煩惱叢生。”她臉上的笑意陰森奸滑。
鍾偉男起身雞皮疙瘩,他不知道她這個相思不得,輾轉反側,煩惱叢生的意思究竟會是什麼樣,她也不再和他說話,叫他只管休息去,但他沒走開,坐在一旁陪他,手中做著自己的事。
她忙碌了四五個小時終於糕點出爐,她再配上幾色水果和玫瑰花瓣,叫鍾偉男來看,鍾偉男低眉四色糕點,香味清香瀰漫,他不懂香型,只覺得自己要在這種些香味中醉去,他深深呼吸一口氣,看向一臉燦爛笑容的安雅,安雅拈起一塊上面刻地藏菩薩相的說,“地藏菩薩代表孝順、恭敬,千代既然以母之名報仇我也不怨她,一塊地藏菩薩餅彰顯她為母不惜入地獄的勇氣。”
鍾偉男拿在手上失笑:“你不覺得可惜嗎,拿這樣好的糕點給她吃,我卻是沒有這樣大氣,我要自己留著吃。”
她搖頭:“我還有一屜是我們吃的,看。”
鍾偉男低眉,一屜十二朵玫瑰花,十二種顏色,溢位來滿滿都是玫瑰花香,朵朵玫瑰嬌豔欲滴,人見哪捨得入口?安雅卻是往自己嘴中送進一朵粉色玫瑰輕輕咬下,膨化酥脆軟滑,有芝士奶香味,玫瑰香噙齒盈頰。
鍾偉男不忍,只託在手心,愣愣地看安雅嘴嚼的樣子,安雅笑咪咪,拈起一朵黑色玫瑰說:“吃吧,做來就是吃的,不吃就壞了,而且會失了我的心血,黑玫瑰是玫瑰中的精品,就像你是男人中的精品一樣。”她遞到他唇間,“你說過你要為妹妹賺很多錢的,吃了,我保證你會賺很多很多,你可以再敲他們一筆。”
他吃的聲笑,輕輕咬了黑玫瑰:“你就為我再敲他們一筆,不惜辛勞,強制我獻出美食?”
“男人不要太小氣,有小妹在你什麼美食吃不上?”她又是桃花樣的笑意。
鍾偉男前所未有的幸福,自覺這是他一生中最美的,同時開著桃花和玫瑰的早晨,他依了她的所有的意念設計,把這分美好也送給了雙煞,他依著她對四大金剛的解說,與千代傾心解語,安雅低眉臻首,淺笑蛾眉,時時抬眼泰一,又趕忙垂下眼眉,泰一追蹤她的面部表情,痴痴吃著糕點,直到糕點吃盡,留下一室馨香。
千代款款送他們離開,看眼泰一:“如果我能像他們樣活著多好。”
“會的,我保證,我他媽的終止遊戲,我不要玩了。”泰一狠狠踢了腳腳邊的碎小的石子。
“你瘋了,怎麼可能,這只是鍾偉男改變我們的計,我們怎麼可以中他的圈套?”千代清醒道。
“我管你媽的,我不想陪你玩這個遊戲,我要裳兒,我隨你跟哪個男人去,我要去追求她,你明白嗎?”他突然有點瘋狂地緊抓她。
千代瞪眼:“你醒醒好嗎?我就知道這幾天你會發瘋,你已經唸叨裳兒這個名好多天,做夢都是叫她,鍾偉男怎麼可能把他的女人給你?”
“對,他是不會甘心把他的女人給我的,所以我必須殺死他。”他聲音絕冷,手指關節握的啪啪作響,千代不自然打個冷顫,瞅眼他:“你想怎麼樣?”
“菩薩慈悲,人心常是變幻莫測,是裳兒姑娘糕點模型圖的要義,她想是要點化我們放棄執著,修行佛法,持中庸,拿起南方增長天王的智慧寶劍斬掉煩雜,但她知道人心、社會、世界、複雜,需要智慧才能控制住。”他頓下,“我敢說,裳兒教了鍾偉男,鍾偉男才有今天的德操,才會有有今天一心只做生意,不懷他想,還努力勸我們放下過去,享受現實生活。”
“你到底想怎麼樣,是殺李天澤還是鍾偉男?”
“鍾偉男,李天澤跟我有什麼關係?我們和他只是兵和賊的關係,認賭服輸。”泰一不高興地說
“你真是瘋了。”她突然拉起他,直向海邊去,到了海邊,她一把推他入氷說,“你清醒一下,我早看你的眼神就不對。”
泰一從水中立起身,海水嗆了他一肚子,腦子卻是有些清醒,神情沮喪,想他自己可能是真的愛上裳兒,他是嫉妒裳兒在鍾偉男身旁,她一垂一低眉,一淺一笑都撩他心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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