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傾一人溫柔
戰事年復一年,總也望不到頭似的。眼看一場大戰即在眼前,朱元璋心緒不知道為什麼總也不寧,元軍的餘部在他大軍前叫囂,他怒起,拍馬獨戰,龍池驚,急忙點軍跟上,但他已跟元軍統帥交上手,一個不留心馬被刺驚慌出了戰地。龍池一面搶身擋住追兵,一面吩咐追趕主帥。
朱元璋的馬受驚他勒都勒不住,就像他混亂的心,偏又大雪紛飛起來。
他惱火,乾脆催馬狂奔,任馬帶他去任何一處。
不知多久,他精皮力竭栽下馬,昏了過去。
醒來一張熟悉的臉,兩眼正淡淡的看他。
“楚兒,是你嗎?”他懷疑的伸出手去摸她的臉。
她拿開他的手,拽進被中:“你累了,嚴重睡眠不足?打仗也不必沒命的打,總要休息一下。”
“你明知為什麼,卻要拿這話搪塞我。”
“我沒有,只是沒騙你。”她望他笑:“不過,你可以留下住些日子,管他什麼戰事,下雪了,靈山的梅好漂亮,你不如一起和我看看啊。”
“好,現在我們就去。”他欣喜若狂。
“等你睡上一覺再說吧,天黑著呢,睡醒剛好。”
“不,雪總在晚上下的了漂亮,錯過了就沒有了。”他急翻身起來,她按也按不住,他穿好,精神百倍的讓她看:“我們找大師喝喝茶,不,不,就我們倆個,那應該是我們倆個的天下。”他不容她說已擁人出門直往山上,手上提著一盞宮燈,宮燈在風雪中星燈搖晃,北風淒厲,大雪如飛絮揚花。
上山棧道很陡峭,不易行走攀登,他看著她說:“我揹你啊?”
“這點棧道算什麼?何況我走慣了。”她笑:“謝謝你陪我上山,爹爹若知道準不行的。”
“他是痛你,但是有我,你什麼都不用怕,只要跟著我走。”
“你的路我走不了,我的路你也未必慣呢。”她望他一眼,清澈的眼底是他說不上的情素。
離成功越近是否離你越遠,他問她。
她沒有回答他,她聞到了梅花的香味,人亢奮的縱笑,原來晚夜中的風雪是這樣美到極致。他一時也感應到她的興奮,在登上山到草堂廟時對著迎他們的老和尚說:“大師,你揀了一個好地方修行呢,他日我若為帝,必舍子一人在此出家為僧,守這一山靈氣護佑我朱家。”
她不由狠瞪他一眼,深怪他口沒遮攔,胡言,但言出已收不回。老和尚一聲阿彌陀佛:“施主,當謹記今夜之言,他日若為帝必舍子為僧,我為君上記著。”
“大師啊,他口沒遮攔你又來助他胡語。”
“非也,非也。”老和尚極認真的,迎他們進了草堂廟,廟,簡單,一座觀音菩薩像,一張埔壇一個木魚,佛像前供著幾枝梅花。
“芷兒,明天是你生日,你父親說好帶你上山祈福的,不想你倒是先上來了。”
“走的急,沒帶香油錢……”
“我有,大師,給。”朱元璋取出一張銀票於老和尚:“明天就就可以著手修建廟宇,等我孩兒來就可以不必在這樣的草堂了。”
“謝君上。“老和尚一點不客氣,還直呼君上,好像他已是帝似的。
芷楚懶得理,自在火爐前烤火看雪花飛舞,梅香肆意。他走進雪裡折來一支梅於她:“這是我給你的生日禮物,雖不是金銀,卻是我的溫柔。”
她接過花,放鼻翼下深聞,他問:“你父親年年帶你來此處拜觀音祈福嗎?”
“差不多。”她笑。
“祈福什麼?”
“還有什麼?不就是嫁個好人家。”她撇撇嘴:“整天的嘮叨婆家婆家,煩都被煩死了。”
“父親老了,自然是這樣,他不能一輩子護佑你就企望把你的手交到他信任的男人牽上。”老和尚一點不知趣,不避,還一起坐著,做一千瓦的燈泡。
“大師啊,你老沒正經的,小心芷楚的鞭子連你抽了。”
“不說,君上你說吧。”老和尚笑。
朱元璋看她幾眼,認真的:“你想龍池嗎?”
“龍池?他不在你營中嗎?想什麼?”
“嫁他啊?”
“嫁他,他自己魯鈍的自己都保護不了,如何保護我?”她瞪大一雙眼看他。
“嫁我呢?”他直截了當的問。
“你?朱元璋?”她搖頭
“我不嫁,龍池也不嫁,你想嫁誰?”
“你問我?”她格格笑:“不告訴你。”
笑著旋身出了小廟奔跑在山間,與雪共舞。他如她一樣放縱,最後她飛上一棵梅花上,採花吃,連同上面的雪。她一面吃一面轉看他:“宮裡的妃子有這般自由快樂嗎?”
他搖頭不知道,他沒有進過宮,沒見過,但是許多父母爭著把女孩子送進宮,以為榮耀。
她呸聲:“榮耀?只怕地獄不過如此呢?”
“為什麼這麼說?”
“你是要做皇帝了,自然要想好多女孩進去陪你睡了。”她給他一個難看的臉色,他委曲的:“就是做了皇帝,人家也可以對你好。”
“江湖不由人,帝王亦如此,妃子爭寵,一幕幕宮心計,爹爹不知跟我講了多少,前朝,前前朝,……你能給我什麼?金銀珠寶換不回我的自由身,再說?我趙芷楚豈又缺這些個?趙家江山雖沒了,卻還得一點餬口的銀子。”
“你想怎麼樣,我不是按你當年的話做的嗎?你要月亮我給你月亮。後宮歸你,我是你的囚徒。”
“呸,你說你是我的囚徒,我沒這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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