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便是陳餘要找的朝廷錦衣衛。
反賊物資匱乏,根本不可能給底層士兵配備昂貴的鹿皮靴,追捕朝廷餘孽也沒必要裝成獵人。
那麼,這些人就只能來自朝廷。
心中暗想著,陳餘稍稍舉著手,示意王二牛不要衝動反抗,隨後開口道:“諸位息怒,我們不動,也不跑。”
說著,目光一瞥間,發現釘在樹身上的袖箭樣式與此前他撿到的那幾支非常相似,更加篤定心中猜測。
這夥人定是朝廷錦衣衛無疑。
話剛說完。
一名錦衣衛立即收刀,粗暴地走來過對二人進行搜身,將二人身上的武器全部收走。
拿過王二牛手中的朴刀時,那人抽出一半,確認上面刻有反賊的獨特標記後,走到那名錦衣衛百戶面前,小聲道:
“大人,確是反賊特製的朴刀無疑。此二人賊眉鼠眼,能弄到反賊的武器,定與反賊關係匪淺。屬下認為,寧殺錯不放過。”
聽此。
陳餘一驚,剛想開口周旋,可不能白白死在錦衣衛手中。
卻被那名百戶搶了先:“你二人姓甚名誰,是何身份?可是來自滿江鎮?”
他並沒有回應手下的建議,而是先問了陳餘二人一句。
陳餘給了王二牛一個眼神,示意他不要說話,隨後道:“回大人,我叫陳春生,旁邊這位是我從小一起長大的發小,王二牛。都算是獵戶出身,確實來自滿江鎮。”
“獵戶?”
錦衣衛百戶莊十三冷哼一聲,眯眼道:“尋常獵戶能弄到反賊的朴刀嗎?還不如實招來,是想速死?你二人是不是反賊派入林中追查吾等下落的細作?”
陳餘見他稍有怒火的樣子,目光一轉,趕忙道:“大人慧眼如炬,果然瞞不住你。我二人確實不只是尋常獵戶這麼簡單,但也絕非反賊,而是自己人。”
“哦?自己人?這麼說來,你好像猜到了吾等的身份?那倒是說說看,你算哪門子自己人?”
“在下陳餘,字春生,原徐陽縣衙門快班衙役,編號零零七。乃縣令大人戰略性撤離時,留在滿江鎮的密探,時刻準備迎接朝廷歸來。不知...這樣算不算自己人?”
莊十三目光一閃,小有意外道:“嗯?你是徐陽縣衙役?”
陳餘先是示意架住他脖子的那名禁衛稍稍移開長刀,而後回身道:“正是。大人若有疑問,可翻查我隨身物件,腰牌便在包囊之中。”
莊十三看了看陳餘被丟在地上的包囊,給了身旁的手下一個眼神。
此前錦衣衛雖已對二人搜身,但只是收走二人身上的武器,卻沒有仔細檢查包囊。
一名錦衣衛翻找了幾下後,果然在包囊中搜出一枚徐陽縣衙役的腰牌。
腰牌的背後,就刻著陳餘的名字,編號也和他所說的一樣:零零七。
既有心來找這群錦衣衛,借他們之手除去薛愕,陳餘又怎會沒有準備?
而錦衣衛並非善類,他們不會輕易相信任何人,更不會輕易與人合作。
要想取得他們的信任,就不得不利用曾經衙役的身份做跳板,因此進山之時就已經把腰牌隨身攜帶。
錦衣衛士兵確認腰牌無誤後,來到莊十三身邊,雙手奉上:“大人,已驗過,確是徐陽縣衙役腰牌。”
莊十三隻是瞟了一眼,卻沒有接過,看向陳餘接道:“既是朝廷官府衙役,為何會持有反賊的朴刀?你已投靠了反賊?”
陳餘鄭重道:“並非如此。卑職雖與反賊有些聯絡,但不是真心投誠,而是以細作身份打入敵人內部。否則,此番便不會冒險來尋大人。”
“嗯?你是特意進山來尋吾等的?所為何事?”
“生死攸關之事!請大人出手除去薛愕,營救郡主殿下。”
他滿臉忠誠之色,衝著莊十三鄭重拱手道。
令在場的錦衣衛不由一驚,稍稍愣住。
莊十三臉色微變道:“什麼意思?你知道郡主的下落?她現在在哪,滿江鎮內情勢如何?快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