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阿母雖堅稱他們肯定會來接走雪兒,但阿父斷定,這是不可能的。對於官家那些高門大戶來講,根本不會讓私生女進門。我們老兩口死後,你要好好照顧你小姨,把她當成自家婆娘來看待,不可讓她受委屈,懂嗎?”
“她若願意嫁你為妻,是你的福氣。但若想嫁出去,你亦不可阻攔。強扭的瓜不甜,也斷然不會幸福!但阿父還是想讓你倆成親,雪兒心善懦弱,嫁出去怕是要吃虧!你要是能聽明白阿父的話,到你十八歲生辰時,就跟她表白吧,希望她願意嫁給你!”
前身是個傻子,老陳頭在說這番話時並不確定他能不能聽懂。
但前身還是把這段記憶深刻在腦中,“遺傳”給了現在的陳餘。
換句話說,慕容雪其實是他某種意義上的“童養媳”!
不過很顯然,現在並不是他倆互曝秘密的時候。
匆匆趕回家中的陳餘,趕忙找出藥酒罐,利用為數不多的藥酒擦拭自己右腳踝上的紅腫。
他頭上纏著紗布,後腦生疼,但已經被慕容雪動手包紮過,暫時無礙。
反倒是右腳踝處的挫傷,很可能會影響他的行動。
昨夜前身遭遇周皮暗算,致命傷就在頭部,無法百分百確定他已經死亡的情況下,周皮又打傷了他的右腳踝,並扔到亂墳崗等死。
正如慕容雪所說,周皮紈絝無度,小肚雞腸,向來睚眥必報。
他若醒來,必不會善罷甘休,肯定會來找晦氣。
陳餘必須做到萬全的準備,隨時等待周家的報復。
而對付周皮這種無賴,最直接有效的方式就是...打!
把他打殘,打怕,方可一勞永逸!
陳餘用藥酒揉了揉右腳傷勢,又用一塊布條緊緊纏住腳踝,以免再次挫傷。
好在沒傷到骨頭,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隨後,便坐在門檻上等待,目光冷峻地盯向小院門口。
那根頂木被他倚在一邊,隨時可以用來當作武器。
他知道像周皮這樣度量的人,報復會來得很快,根本不容許有隔夜仇。
而陳餘也一樣,就算周皮不來,他也會自己找過去。
唯有徹底解決周皮這個麻煩,他和小姨才有安生日子過。
果不其然!
才不到半個時辰,小院外就傳來周皮狂躁的怒喊聲:“陳餘,你這條廢狗傻狗,敢傷你周爺爺?今日便是你死期!來人,給我闖進去,把那條傻狗拖出來給本公子舔鞋底!”
話聲剛落。
小院的門就被人直接踢開,五六名周家惡僕衝進來,滿臉兇相。
排在最前頭的三人,手中還拿著刀,其餘人則是手持木棍。
雖喊得震天動地,但那幾人衝進來後卻也沒有馬上動手。
對方沒有動手,陳餘也不急著有所動作,仍坐在門檻上沉默不語,目光卻鎖定周皮手下幾人。
那冷色的目光,宛若一眼就看穿他們的斤兩。
周皮是個外強中乾的無賴,仗著投靠反賊才敢作威作福,那跟在他身邊的人又有幾個是好鳥?
估計也都是酒釀飯袋,仗勢欺人罷了。
他叫周皮?
那不如扒了他的皮,讓他人如其名,怎樣?
陳餘心中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