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
陳餘把最後一段繩子檢查完,便順勢道:“現在就可以下去,委屈少主一下。”
他指向身旁的大籃子。
樹屋門前的露臺頂部樹幹上,吊著一個木滑輪。
陳餘隻需讓石有容做到吊籃中,便可透過滑輪繩索把她放下去。
然後把吊籃收回來,自己再沿著樹身爬下去,便不會在樹下留下任何樹屋的痕跡。
來到樹下。
二人開始貓著身子潛行,極為謹慎的姿態。
按照陳餘的判斷,昨夜石有容中箭留下血跡,如果殺手仍在林中搜捕的話,很快就能沿著血跡找到樹屋。
若非陳餘一早下來刨坑時,已經把附近的血跡收拾一遍,只怕殺手已經發現樹屋,這裡不再安全。
最好的辦法,就是機動潛伏,不斷地變換位置。
等到天黑之後,再設法潛回鎮上。
可還沒走出多遠,石有容就有些堅持不住了,臉色慘白。
這丫頭身上的外傷不輕,昨夜陳餘幫她取出毒箭時,被迫割開傷口,雖已經過包紮,但其實並不適合劇烈運動。
陳餘隻能蹲下身子,叫道:“少主上來吧,我揹著你走。山路難走,咱們一時半會兒還不能回鎮裡。而此時山中必然有大批人馬在搜捕,未免意外,咱們暫時不能被發現。”
石有容猶豫了一下,最終走了過去,卻道:“謝謝。本少主回去之後,查明昨日婚宴的事情,若是與你無關。你便算我的救命恩人,以後自不會虧待你。但...昨夜樹屋那事兒,你給我全部爛在肚子裡!否則...”
她略帶威脅的樣子。
陳餘聽出她話裡的意思,故作糊塗般笑道:“昨夜?昨夜有事發生嗎?卑職怎麼不知道?”
石有容輕哼一聲,暗道:算你這傢伙識趣。
昨夜被他看遍了全身,這事兒若是放在別人身上,肯定會被滅口,以保全石有容的名聲。
但陳餘算是她的救命恩人,讓她有些不忍責怪,也似乎沒有理由責怪。
畢竟,他也是為了救人,情非得已。
不過,警告他守口如瓶,還是必須的。
而這丫頭似乎很疲倦,趴在陳餘背上,沒多久竟睡了過去。
也是心夠大的,這時候還能睡得著。
令陳餘心中不由失笑一聲。
再次醒來時,也是接近正午。
正午的森林極為悶熱,二人在一處灌木叢中休息。
石有容腹中傳來咕咕叫,便問道:“哎,有東西吃嗎?我好餓...還要這樣躲藏多久?”
她小有腹誹的樣子。
身為反賊少主,她從沒吃過這深山老林的苦,顯得有些不悅。
陳餘像是早有安排一般,從身後摸出幾個山梨和野山蕉,道:“先對付一下吧,入夜後,咱們就設法下山。”
石有容看了看,卻沒有接過,道:“又是這種半成熟的山果,澀澀的,我寧願不吃!給我點水吧...”
陳餘拿出羊皮水袋,卻發現已經空了,只能回道:“那請少主稍待,這附近不遠有一條河,卑職去取水,片刻就回。”
說完,人已邁步離去。
石有容一愣,遲疑了幾秒後,就跟了上去:“等等,我也去。這山裡都是蛇蟲鼠蟻,野獸橫生...我害怕...”
陳餘失笑,唯有讓她跟著。
不久。
來到林中河邊不遠,已經可以聽到清晰的水流聲。
二人即將加快腳步靠近時,陳餘目光微閃之間,卻似乎發現了什麼異樣的東西,及時把石有容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