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陳敘本來就沒有生氣,不過是閒話一句,逗逗小鼠罷了。
他笑起來道:“且先記著,等我回頭想好了再與你說。你可不會賴賬罷?”
阿實立刻挺起胸脯:“那是自然,我、我才不是賴賬鼠!”
“噗……”陳敘又笑。
阿實不由得鼠臉鼓脹,瞪眼看陳敘。
陳敘輕咳一聲,轉而去看九爺。
只見九爺伸出一雙靈活的鼠爪,對著自己身上虛虛一拂。
神奇的事情就發生了。
它身上原先沾著的紅的、黑的各種血漬與髒汙,這一下就完全消失不見影蹤。
九爺又成了乾乾淨淨的一隻大鼠,雪白毛髮蓬鬆柔軟,儼然便是一位鬚髮整齊、衣裝優雅的慈祥長者。
“多謝道友相救。”白毛大鼠如同成人般站直身軀,拱手向陳敘致謝。
陳敘微微側身相讓,問它:“九爺如今感覺如何?方才那些骨粉應當只是暫緩你的傷勢,救不了你罷?”
說著,陳敘的手又有些蠢蠢欲動,極是想要伸出去再摸一摸九爺的肚子。
只見這大鼠肚子圓滾滾的,乍看去是憨態可掬。
可仔細想來,這分明不是九爺將自己吃得胖,而是它腹中藏著一個奇怪熔爐的緣故。
白毛大鼠像是看明白了陳敘的意圖,身體不由得向後微微退了一步。
陳敘看著大鼠,大鼠也看著陳敘。
九爺終是一嘆道:“道友想是好奇,我這腹中為何會藏著異物罷?”
陳敘誠懇道:“若說完全不好奇,那未免有些不誠實。但若是九爺不想提,在下也不應勉強。”
頓了頓,他又說:“九爺,如今你的傷勢已經得到暫緩,你應是不會再存死志了罷?”
“那是自然,老朽也捨不得呀。若非實在無法……”
白毛大鼠說著話,卻是伸出一隻鼠爪,然後它屈起幾根爪子,竟像是道家高人般掐指算了起來。
老鼠掐指,雖說如今的陳敘已經算是見慣了妖異,這一幕場景仍然令他感覺奇妙。
陳敘看著它,只見這大鼠掐指一陣,皺眉說:“那些道人,必是向整個天南七府散佈了無數魔傀,只為捕捉我與阿實的氣息。
方才道友殺死那魔傀,我雖已截斷對方感應,但為防對方再有奇技,還請道友稍待。”
說話間,九爺一雙鼠爪交迭在一起,好似是人指般竟在瞬間變化出數十個指訣。
它的動作極快,陳敘一眼看去竟完全無法看清它動作細節。
而後,陳敘敏銳感知到,四周空間似乎有了奇異的變化。
原本看起來四通八達,似乎深不見底的洞窟竟隱隱有了收縮的跡象。
轟隆隆——
洞窟漸漸搖動起來,陳敘忙使了一個劈柴刀法中腰馬合一的要訣,這才站穩身形。
又過片刻,洞窟兩邊彷彿深不見底般的通道,竟就這樣在陳敘的注目下,活生生閉合了起來。
而陳敘對面,白毛大鼠身後,那洞壁卻自然向內凹陷。
漸漸地,凹陷變成了一個高大石室。
石室之中,石床石架,桌椅宛然。
一個洞中的房間,就這樣出現在陳敘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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