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玄看向對方,戲謔一笑:“這位大人,鄉下人走個親戚還知道穿身好的出去招搖一番,突厥想要從我大靖手裡搶奪錢糧,難不成還要派病秧子出來?”
“那豈不是正中下懷,讓我大靖瞧出破綻嗎?”
“小子看來,突厥歷次荒年劫掠只不過是他們強行集結了僅剩的一些兵力走個過場而已,實則外強中乾,不值一提!”
“只不過我大靖兩百餘年與突厥打戰敗多勝少,以至於每每遇上突厥進犯,未曾迎敵便已經畏懼三分,以至於每次災荒之年,突厥僅僅只靠著在邊境線嚇唬我大靖一番,便可獲取巨大的好處。”
“倘若我大靖丟掉怯戰的心理包袱,與突厥正面相抗,以我大靖王朝的國力和兵力,想要贏下突厥,並非難事!”
葉玄之言,又是讓御書房陷入了一片死寂。
誰都清楚葉玄所言非虛。
這些年之所以對突厥作戰屢戰屢敗,的的確確是在心理上背上了包袱。
以至於整個大靖每每談及突厥,氣勢蹉跎,嗟嘆不已。
實際上,不論是在兵力上還是在國力上亦或者錢糧軍械的準備上。
作為農耕大國的大靖要遠比突厥強悍太多。
可偏偏就是因為心理上有了包袱,反倒是顛倒個過來。
“那依你之見,這次突厥秋末不會劫掠我大靖北境了?”
永盛帝再次發問,不過他眉頭已經沒了先前那般深皺。
“回陛下,突厥是否劫掠我大靖,是要看我大靖的反應的!”
“遭逢旱災,突厥需要劫掠周邊國家以補充虧空,倘若我大靖示敵以弱,突厥自然會如野狼一般撲上來,可倘若我大靖讓其覺得忌憚畏懼,自然他們便也沒了這膽子!”
“那你以為我大靖當如何?”
永盛帝這話一問出,眉頭便是一揚。
他起先只是想讓葉玄這小子旁聽。
剛才問話,也僅僅想看他是否有某些新穎的見解。
可是現在,在聽聞其這一番言論,卻是已經期待他接下來的話了。
不光是永盛帝,其他諸公包括葉定邊也都看向了他。
“陛下,對於突厥之事,臣只給兩個建議!若能施行,北境得保!”
“你且說來!”
“是,臣之建議,一為邊境練兵。二為禍水東引!”
“何為邊境練兵,何為禍水東引?”
“所謂邊境連邊,便是將我大靖集結北境駐守大軍演突厥可能進犯一線進行軍事訓練,以震我大靖大軍聲威,如此不僅可以提升我大靖士兵戰力,亦可以震懾突厥各部,讓其投鼠忌器,不敢輕舉妄動。”
“哼!小侯爺此話說得輕巧,突厥各部遇到災荒乃是不爭的事實,牛羊馬匹渴死餓死,百姓生活困難,他們總是要想法子解決,你這來個邊境練兵,等於更是將他們往絕路上逼,豈非讓其狗急跳牆?”
安國康冷哼一聲道。
“是嗎?那以安大人所說,難不成我北境不守了,等著突厥來劫掠,以供突厥百姓取用?安大人果然高風亮節,捨己為人,高,實在是高。”
葉玄臉上帶著揶揄戲謔的笑,對著安國康舉起了大拇指。
後者臉色一變,連忙矢口否認。
“本官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
“我……”
永盛帝面色陰沉如水死死地盯著安國康看了許久,旋即收回目光望向葉玄。
“葉玄,不必抓安大人的語病,他的忠心,朕最是清楚。”
“還是說禍水東引吧。”
“是,陛下!臣之所說禍水東引,則是指將突厥想要補充因旱災所造成虧空的想法引向他處!讓他國成為這次突厥旱災的替罪羊,如此便可解決突厥進犯之患,而倘若這‘他處’恰好又是我大靖的敵對方,則等於讓兩大威脅彼此抵消,於我大靖乃是一箭雙鵰的好事。”
“党項國!”
葉玄話音未落。
永盛帝與其他群臣便近乎同時撥出了這麼一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