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大妮用力呸了一聲:“我呸!她算我傢什麼人,要我去看?”
“她自己惹的那些事,愛尋死路自己去外面吊頸去,莫把晦氣帶到我屋!”
察覺到沐春生悄悄捏了她一下,江燕子心裡有數,揣著明白大聲說瞎話。
“趙婆婆你這是什麼意思?你明知道春生身上還傷,你還把她推地上,你還是人嗎?!”
沐春生氣喘吁吁地開口:“奶,你自己摸摸良心再說話。當初分家的時候,你說就當沒有他這個兒子,扔了兩個破碗就把我爹孃趕出來。”
“後來我爸招工進了磚瓦廠,你又說他是你肚子裡掉下來的肉,跟大伯打斷骨頭還連著筋,硬逼著他每個月發工資都送你8塊錢!”
“文武哥和文德哥結婚生孩子,你說我爹孃是親二叔親二嬸,紅包不能包少了,我家出被褥床單不算,每回還要我家包十塊錢!”
“那時候你怎麼不說我算你傢什麼人?!”
擠進院子看熱鬧的幾個伯孃顯然還記著這些瓜,聽得連連點頭。
“可不是,當初趙大妮可是到處說,她只有有富一個兒子,結果有貴被招工招進了磚瓦廠,趙大妮口風就變了,到處說有貴不孝。”
“有貴那時才去,還是學徒工,一個月才拿14塊錢,趙大妮硬是要他孝敬8塊錢。”
“當時有貴家的才生山紅,虧了身子沒有奶,趙大妮一口說自己沒有錢,有貴求爺爺告奶奶,才借夠錢買了袋奶粉……”
“我記著就是那時鬧狠了,後面有貴漲工資,趙大妮還想漲孝敬錢,磚瓦廠的領導都再不理她了……”
“嘖,這婆娘一輩子心狠,哪有良心喲,春生現在傷這樣,她連個雞蛋都不送,現在又不認人了……”
趙大妮瞪著那幾個扯白話的,臭著臉大罵:“你娘生了三個賠錢貨,斷了我家有貴的後,又剋死了我家有貴,你跟你娘一樣都是個剁腦殼死的,還想我認什麼?你好大的臉!”
“滾滾滾!都給老孃滾出去!一天天的扯老婆舌,我看你們一個個的就是吃乾飯屙稀屎!”
一群人包括沐春生和江燕子,都被趙大妮、向金桂趕了出來,院子門也被砰的一聲重重關上。
幾個吃瓜的伯孃們罵罵咧咧,江燕子扶著沐春生就往村部走:“春生,我現在就陪你去大隊部開介紹信。”
“就算一起討飯,這縣城醫院,我也陪你去定了!”
伯孃們立即七嘴八舌地跟上去:“走走走,我們陪你一起去大隊部,一定讓蘇隊長給你們多開幾天。”
“春生年紀還輕,能養好儘量養好,可別坐下病根兒了。眼看著山紅和山秀年紀也大了,自己能過日子,以後你嫁人了還有的是享福的時候……”
剛被悄悄退親的沐春生除了幾句感激的話,還能說啥呢?
好在監控器放好了,生產大隊長蘇良才受不住這麼一大堆伯孃的話,還給她和江燕子開出了時限一個月的去縣城的介紹信。
介紹信在手,天下我有!
滿臉悽風冷雨的閨蜜倆一走回家,就小聲歡呼起來:“噢也!縣城,我們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