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差我68塊,你拿不拿出來?不拿出來我現在就去找你們領導!”
都到了這一步了,也不差這一哆嗦了,許平貴趕緊拉住了江燕子:“不退了不退了!就拿這畫抵了!我跟你說,這羅漢畫我找人看過的,人家說了肯定是古畫……”
江燕子一臉的半信半疑,哼了一聲把那捲破麻布接了過去:“行吧,念在我們以前的夫妻情義,就當這糊牆的破玩意兒值68塊吧。
趕緊的,趁著還沒下班,拿上你單位的介紹信去公社開離婚證明!”
許平貴也恨不得早點擺脫這個黑醜母夜叉,下回去縣城就能大膽追求他的真愛了,趕緊跟江燕子去公社打離婚證明。
管著開證明蓋公章的是公社辦公室的副主任劉星亮,跟許平貴也熟。
接了許平貴偷偷塞過來的一包煙,看了江燕子一眼,按例問了一句:“你們倆為什麼要離婚?”
許平貴小聲解釋:“劉主任,我以前是入贅到她家的,是包辦婚姻,我跟她沒有感情。”
得咧,許平貴這個鄉下婆娘又黑又瘦,面板粗糙,怕是晚上熄了燈摸著都刮手,難怪沒有感情。
劉星亮也不等江燕子開口,在離婚登記本上記了一筆,拿起公章“啪啪”兩聲就把一式兩份離婚證明敲了:“喏,拿去吧。”
順順利利離了婚,許平貴心裡暗喜,仔細收好自己的那份離婚證明,再看向江燕子時就變了臉。
“江燕子,以後我們大路朝天,各走一邊,要是你敢再來煩我,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他現在可是單身身份,跟人處物件可不算耍流氓,再不怕江燕子威脅了。
江燕子“呵”了一聲:“以後你也給我滾遠點,要敢爬到我腳面上來噁心我,看我踩不死你!”
放完狠話,兩邊各自扭頭走人。
許平貴是盤算著自己雖然預支了兩年的工資,但是等出差的時候倒騰些東西,再加上還有補貼,能夠掙出多少給宋明月買東西。
江燕子則是坐上牛車,一溜煙地趕回家,把沐春生叫了過來:“春兒,發了發了!”
說著戴上手套把那塊破麻布拿出來,一臉得意,“據我深厚的美術功底判斷,這幅羅漢圖畫的是十六羅漢中的第一羅漢賓頭盧跋羅墮闍……”
“啥?”沐春生兩眼茫然地看著江燕子。
“十六羅漢中的第一羅漢賓頭盧跋羅墮闍——”
“你等等!”沐春生捋了捋,吸了一口氣唱了起來,“國王聽說達拉崩巴斑得貝迪卜多比魯翁,他打敗了昆相簿塔卡提考特蘇瓦西拉松,就把公主米婭莫拉蘇娜丹妮謝莉紅,嫁給——”
江燕子毫不客氣地捏住了她的嘴:“叫春的女人!我不允許你汙辱我的專業素養!”
沐春生舉手投降,才奪回了嘴巴的自由:“真沒演我?”
江燕子高傲揚起黑天鵝般的脖頸:“唐末五代著名畫僧貫休,畫有《十六羅漢像》。
其中的宋摹本第三羅漢《囉怙羅尊者》,被收藏在小日子的京都高臺寺。
據最新考證,後來出現的麻布本第三羅漢《囉怙羅尊者》是貫休的真跡,被認定為國家一級文物……”
國家一級文物!這麼高大上!
沐春生懷著火熱的心,伸出顫抖的手,虛虛隔空撫摸那塊破麻布畫:“這東西,能祖傳嗎?祖傳下來,不會進去踩縫紉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