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走著走著,陳曉玉又逐漸平復了下來。
這點委屈和日後的錦衣玉食想比,不值一提,有道是臥薪嚐膽,她今朝就臥一回。
十年後等她當上惠王妃,想讓陳映晚灰飛煙滅不過是動動手指頭罷了。
又想起她方才說完那些話,陳映晚便沉默下來。
想來肯定被她的話打動了,哪怕明日不來看承慎,日後也不會再針對承慎。
這樣一看,她的委屈也算是值當了。
第二天陳映晚照常帶著佑景去陸府,中午禮棋來替二爺傳話。
年前陸明煦要去一趟千山寺祈福,想請她一同去,正好能給佑景祈一個平安符。
陳映晚沒理由推脫,重生回來她還沒怎麼去外面逛過,一直在柳灣村和鎮子之間往來,年前去趟千山寺,也算消遣。
回家後,陳映晚照舊做飯菜、餵雞鴨,佑景安安靜靜地溫習功課,誰也沒有提起承慎的生辰。
而承慎卻在陳家院子門口坐了一下午。
一直到太陽落山,沒等到想見的人,他的眸子漸漸失去了光彩。
陳曉玉的那碗長壽麵熱了一遍又一遍,心裡也把陳映晚罵了一次又一次。
直到傍晚,她才走到承慎身邊,語氣溫柔道:“孃親昨日去找過你二孃了,她說她忙,有空回來看你的。”
承慎自然知道陳曉玉說的是假話。
在他的記憶裡,姐妹倆的關係差極了,自然不可能說出這種好聽的話。
陳曉玉去找她,她心裡指不定多煩多厭惡呢。
承慎抿了抿嘴唇:“你以後不要去找她了。”
陳曉玉愣了一下,又軟著語氣問:“這是為什麼啊?你不是挺喜歡你二孃的嗎?”
承慎嘴唇動了動,他想說是,但二孃不喜歡他們兩人。
但承慎知道,陳曉玉已經察覺出來了自己對二孃的孺慕,再說這樣的話只會給二孃找麻煩。
於是他搖了搖頭:“往後不喜歡了,我何必自討沒趣?”
“往後你也別找她,只當不認識就好了。”
陳曉玉有些喜出望外,她沒想到兒子突然轉變了想法。
這是不是說明這幾個月來自己對他的好,都被他看在眼裡記在心裡了呢?
她就知道,這麼久了,哪怕一塊冰也要被捂化了!承慎怎麼可能不動容呢?
“好,娘都聽你的,你說怎麼著娘就怎麼做!”
陳曉玉美滋滋地哼著小曲兒去熱長壽麵了,承慎扭頭最後看了山邊一眼,又默默收回了視線。
現在的他年紀太小,又寄人籬下,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要再給陳映晚添麻煩了,等他日後真正強大起來,才能做自己真正想做的事。
十四日一大早,天還矇矇亮,陳映晚就開始起床梳洗打扮。
今日要去千山寺,頭髮衣服都要得體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