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芳早就提過想到你家來看看,我這一直也沒空閒下來,今兒個可算過來一趟。”
“你這小房子收拾得真不錯,乾乾淨淨、亮亮堂堂。等我老了我也得住這種地方,依山傍水的,多好。”李嬸一邊在屋前踱步一邊感嘆道。
轉眼李嬸又透過窗戶看到東屋擺滿的花盆,已經有小苗破土而出了。
“這是種得什麼?”李嬸好奇問道。
陳映晚故作神秘道:“還不能告訴乾孃,等過三四個月長成了,乾孃就知道了。”
“一定能給乾孃一點驚喜。”
李嬸挑了挑眉:“好,那我就等著你這個‘驚喜’。”
李仰芳又將提前做好的衣裳遞給陳映晚。
李嬸代為解釋道:“上次你給咱們娘仨出頭,仰芳記你的好,這衣服做了快一個月,縫好了又改的,恨不得使出渾身解數,你看看你喜不喜歡。”
陳映晚之前收到過李仰芳做的衣服,縫線細密,剪裁得體,細節處更是沒的說,跟大戶人家專用的裁縫沒什麼兩樣。
陳映晚平時去裁縫店做衣服所花的銀兩,是斷斷買不來這樣好的手藝。
上衣是退紅色的窄袖短衣,下身是月白色緞面裙,裙邊繡著兩隻栩栩如生的蝴蝶,兩相搭配起來格外賞心悅目,春夏穿是最合適的。
陳映晚去試了試,腰身有些不貼合,李仰芳要拿回去改一改。
剛接過衣服,就見佑景從外面跑回來。
他本是要去抱小狗給正春看的,此刻卻兩手空空,神色急切:“孃親,張秀才來了,他說秋姨娘要生了!”
剛要坐下的陳映晚聽到這話立刻站直了:“張秀才呢?”
佑景道:“他看到我在外面,就遠遠地喊了一聲匆匆回家了。”
李嬸忙道:“我們去一趟吧,我和仰芳都是生過孩子的人,說不定能幫上什麼忙。”
陳映晚點點頭,讓佑景和正春在家待著不準跑遠,自己則帶著李嬸和李仰芳趕往張秀才家。
張秀才家的院門大開著,還沒靠近就聽到姜秋撕心裂肺的喊叫,想來已然發動了。
一進門,只見張秀才在屋門口坐立難安,臉上寫滿了擔憂。
“姐夫,秋姐怎麼樣?”陳映晚上前兩步。
六神無主的張秀才看到陳映晚,好像終於看見了救命稻草:“你可算來了,秋兒在屋裡喊了半刻鐘,我、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辦。”
李嬸聞言安撫道:“才半刻鐘罷了,我當年生孩子時生了足足兩個時辰。你先別急,你娘子早上吃飯了嗎?”
張秀才茫然地搖了搖頭:“她一醒來就說肚子不舒服,我便去請了接生婆子,沒提要吃飯這回事。”
“哎呦,傻小子……”李嬸嘆氣,“婦人生產是最要力氣的,不吃東西怎麼行?”
張秀才後知後覺:“那、那我現在去做。”
陳映晚皺眉道:“現在秋姐怕是也吃不下飯了,我去煮一碗紅糖水來,到底能多點力氣。”
陳映晚轉身就要走向廚房,卻被張秀才攔住:“我去!我去吧!”
“妹子,秋兒一向在意你,你且進屋陪她吧,我去煮紅糖水便是。”
陳映晚沒有推脫,掀開簾子進屋,一股血腥味頓時撲面而來。
兩輩子加起來,陳映晚都沒有生過一個自己的孩子,不清楚生產到底是什麼樣子,心裡難免有些擔憂,但來到姜秋面前時,她神色格外冷靜。
她知道姜秋把自己當主心骨,這個時候就更不能表現慌張。
姜秋滿頭汗珠,接生婆只顧著喊讓姜秋下面使勁。
一旁備著兩盆熱水,陳映晚忙浸溼了帕子給姜秋擦汗。
“秋姐,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