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越把包裹遞給陳映晚,又搓了搓手笑道:“你開啟看看。”
陳映晚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解開包袱,裡面是一把漂亮精巧的梳子,一眼就能瞧出是出自匠人之心的佳作。
“這是你進的貨?”陳映晚問。
陳越連連點頭:“當然,我特意帶回來給你的……怎麼樣?好看嗎?”
陳映晚沉默片刻:“你是來找我要銀子的嗎?我沒有銀子。”
陳越一愣,眼裡流露一絲傷心:“晚姐兒,你是我的女兒。就算你不想認我,也不該這麼揣測你親爹啊。”
“你當初走的時候說過些日子就回來,這都快半個月了,你也沒回來,爹能不想你嗎?”
“你走的這些天,爹也想明白了,之前爹做得確實不夠好。玉姐兒沒有娘,你說爹能不多疼她一些嗎?怪就怪在爹沒考慮到你,都是爹不好,讓你和與你姐姐生了嫌隙……”
說到深情處,陳越還擦了擦眼角。
陳映晚靜靜聽著,等到陳越停下來,她才問:“你來找我就是說這些的嗎?”
“天快黑了,沒別的事兒你就回家吧。”
陳越忙道:“沒別的事了,只是你別忘回家來看看,我和你姐姐都想你。你姐姐也和從前不一樣了,天天唸叨著想同你好好談一談、解開誤會。”
陳映晚沒有再聽下去,轉身回了房子。
又過了一會兒,她再走到門口往外看,陳越已經回去了。
陳映晚坐回床上,神色有些怔愣。
她不知道陳越來找她說這些是抱著何種目的,難道是陳曉玉的意思嗎?
可陳曉玉又為什麼要跟她和好?
思來想去,只有一種可能——現在兩人同在陸府,陳曉玉想結盟、更方便謀利。
可無論這輩子還是上輩子,陳曉玉都不是個會替別人著想的主兒,為了幾兩銀子,陳曉玉甚至能把一個不滿十歲的孩子送去做苦力。
但轉念一想,陳曉玉也會為了十年後的富貴,對一個三歲半的孩子卑躬屈膝。
在陳曉玉眼裡,錢是最大的,什麼底線尊嚴都是可以出賣的。
這麼一看,陳曉玉倒也確實有理由向她示好。
不過陳映晚卻沒有這個想法。
能在陸府像和李嬸那樣互幫互助自然好,但陳曉玉和李嬸可不是一類人。
與陳曉玉合作,無異於與虎謀皮。
或許日後為了同為陳家女兒的臉面,兩人會在某些關頭替彼此開脫一二,但想讓她心無芥蒂地跟對方虛與委蛇還是太難為她了。
看著手中的梳子,陳映晚心裡還是有些動容的。
她不是冷心冷情的人,孃親去世得早,她又很少得到爹爹的眼神。
親情的缺失讓她更希望得到親人的認可,上輩子對承慎掏心掏肺的好,也有這個原因。
倘若她沒有重生,現在一定會為了陳越送給自己的這把梳子,感動得一塌糊塗。
可她現在早就不是當年那個涉世未深的小姑娘了,這把梳子所能帶給她最大的觸動,也只是讓她感懷一下曾經。
“娘,你不喜歡這把梳子嗎?”佑景不知道陳映晚心中所想,只看到她盯著梳子放空,忍不住問道。
陳映晚笑了笑:“不,挺喜歡的。”
這把梳子做工的確很好,在外面買還要花不少銀子,正好她缺一把。
梳子又沒犯錯,留著用吧。
第二天她剛一到廚房,李嬸就迎了上來,眼神難掩擔憂。
“映晚,二爺院裡的禮棋方才來找你的。”
“我說你還沒來,他就走了,還說等你來了要你立刻就去二爺院裡。”
“這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