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循聲看過去,只見老夫人身邊的大丫鬟連翹不知何時站在了門口,一臉看戲的神色望著院裡眾人。
連翹得老夫人喜愛,哪怕是董管家來了也要讓她幾分。
張嬤嬤頓時換上了一副笑臉:“連翹姑娘,你怎麼來了?”
連翹笑得很淡:“我若不來,豈不是錯過一出好戲?”
張嬤嬤擋住了陳映晚,賠笑道:“不過是一些腌臢事兒,只怕汙了姑娘的耳朵,還是讓小的們解決吧。”
“別啊,方才不是說要讓老夫人聽聽嗎?我這個做丫鬟的必須得先聽一下,老夫人以後若真問起我,我也不至於答不上來。”
張嬤嬤神色尷尬,扭頭看了一眼馬嬤嬤,兩人交換了個視線,張嬤嬤才一副狠下心的模樣咬牙道:“不是想瞞姑娘,只是院子裡出了這樣的醜事,我這個管事的也該受罰。”
“陳映晚與小廝珠胎暗結,幹出這等醜事,實在是有辱我們侯府的名聲,我正打算去找董管家將她趕出去……”
陳映晚卻揚聲打斷她的話:“張嬤嬤既然這樣篤定地要趕我出府,不拿出些證據,只怕無法服眾。”
張嬤嬤沒想到陳映晚居然還敢還嘴,回頭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你還敢要證據?連翹姑娘在這兒,我本想給你留些臉面,你竟然這般不知好歹!”
連翹眼裡閃過一絲異樣神色,視線落在陳映晚平坦的小腹上,面上最不顯,心裡卻也犯起了嘀咕。
這段時間陳映晚和二爺走得格外近,老夫人也是允許了的。
兩人又一個妙齡、一個血氣方剛,來往之間誰能斷定兩人沒有過分親密的舉動?
陳映晚若懷的真是小廝的孩子,尚且好說,最多趕出府去罷了。
可若這孩子不是小廝的,而是……二爺的呢?
她心中暗罵這幾個婆子沒事找事,既然都已經知道陳映晚和二爺關係密切,為何要頭腦發昏地嚷得人盡皆知?
而她既然碰上了,就不能當做什麼都不知道,怎麼著都得請示老夫人才行。
“行了,你們不必再吵了,我這就去稟告老夫人。”
張嬤嬤慌了一瞬,她從入府到現在雖已十幾年,但親見老夫人的次數屈指可數。
再說,她也不能斷定陳映晚和二爺就沒有一腿。
她下意識想要退卻,然而馬嬤嬤卻朝她遞了個安撫的眼神,對方似乎胸有成竹,確定陳映晚一定懷了野種。
眼下再想打退堂鼓似乎也來不及了,張嬤嬤只能硬著頭皮道:“……好。”
連翹回來時,老夫人正歪在羅漢榻上聽著丫鬟青荷讀書,連翹屏退眾人,將此事簡單說了一遍。
老夫人緩緩睜開眼,眉頭微微蹙起:“有這樣的事?”
“辭哥兒同我保證過,這陳映晚也不像是會做出這等蠢事的人。”
都是聰明人,陳映晚應該清楚,就算她懷了陸明煦的孩子,侯府也絕對不會容許她進府。
若是想為了錢財做外室,陸明煦隨時都能玩膩了拋棄她,還不如安安分分地在侯府做個廚娘,沒有大錯,三年五年都不會被趕出去,來錢更穩妥些。
連翹想起這幾次與陳映晚的接觸,頓了頓,柔聲道:“奴婢也是這樣想的,所以想來問問老夫人的意思,否則要趕出去,那再容易不過了。”
“陳映晚看上去也倒像是個老實本分的,不然大爺也不會讓她靠近二爺。”
老夫人看向連翹:“難得聽你說看好誰。”